昨夜与玉鹤提前说好了,除了将春夜秋生二人救回来之外,他还要教她如何使用这铃铛收魂。玉鹤让她取尸体的脊骨最中央的那一截,磨碎倒入铃铛中,再割破中指往铃铛上滴血,唤尸骨主人的名字便可。
薛茗考虑得很周全,首先她身上并没有刀刃一类的利器,其次就是这个时代没有酒精消毒,她很怕随便一个刀刃将她割出破伤风,但要像影视剧那种咬一口就能咬破手指,对她来说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于是她开口向玉鹤要了把干净的刀,很搞笑的是他拿了张纸撕成刀的模样递给她,说可以作刀使用。
薛茗瞪着摆在面前的铃铛,又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就见黄昏已近,便将信将疑地将纸往中指上划了一下。
只觉得指头传来微微痛楚,随后一条细细的血线出现,眨眼的工夫豆大的血珠子涌出来,顺着指腹往下滴。薛茗赶忙挤压指头的血落在铃铛上,赤红的液体顺着繁琐的纹理流下去,隐入铃铛的内部。
薛茗陡然感到一阵眩晕,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闷棍,视线里的东西变得模糊。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赶忙用手撑在桌子上,咬着牙没让自己倒下去。
仪式还没有完成,还差最后一步。薛茗拿着铃铛,唤道:“聂小倩。”
此时一直沉寂的铃铛倏尔有了微小的震动,在她的掌心里发颤,薛茗又喊了一声。
铃铛发出轻微的声响,震动更为明显,薛茗扬高声音,大声道:“聂小倩——”
太阳落下地平线,余晖悬挂于天际,昼夜开始更替。原本只会发出闷闷声音的铃铛忽而一振,清脆的声音响起,如鸣佩环。风猛烈地袭来,窗子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声音,屋中的东西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薛茗本就站不稳,被这么凶猛的风一吹,差点栽了个跟头。
“你做了什么?”
身后凭空响起聂小倩的声音。
薛茗匆忙转头,就见聂小倩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一袭雪白的衣裙飘摆着,绾着秀美的发髻,脸上戴了黑纱,遮住了狰狞的伤痕。她冷冷地看着薛茗,并不像之前那般用怨毒的眼神瞪薛茗,也没有冲上来攻击她。
薛茗撑着桌子站稳,看见她双腕间隐隐有暗红色的花纹,便笑了一下,“你不是要杀我吗?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