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纱奈一直是一个敏感孤独的姑娘,不管她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多么乐观开朗,她都始终无法跟那些过去和解,那些刻骨民心的伤害,早已深埋进她的骨血,在她的身上打下了一辈子无法摆脱的烙印。
七海知道纱奈这么多年一直在试图逃离咒术界,可归根究底,她逃避的是如天罗地网一样笼罩的命运,是与她形影不离的阴影。
对于纱奈来说,摆脱这个阴影的最好方法,当然就是面对它。
平复了所有的情绪之后,他低下头,看着已经变成躺在他腿上姿势的纱奈,抓住她捣乱的手,轻抚着她的发丝,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去见见……加茂夫人?”
纱奈本来在用手戳着他的腹肌,听到这话手一顿,不说话了。
“不能再逃避了。”七海叹了一口气,“在加茂优理找到你之前,那只咒灵就已经找上了门,证明她早就知道你的行踪了。”
他没法去面对面前那双已经逐渐暗淡的绿眼睛,只能伸手覆了上去:“你们母女总有要见面的这一天的。”
“非得是现在吗?”纱奈轻咬下唇,她实在没有做好与那个女人见面的准备,可她也心知,就算躲藏得再久,她们母女之间,也总有相见的那么一天。
可她什么都没有。
她也不愿意自己平静的生活被人打破,不愿意自己周围的人被御三家的权势所威胁,也不想再去回忆那些过去的事情。 可是着并不是她不想就不见的,她是一个没有咒术师才能的,在唯咒术实力至上的咒术界会被评定为彻头彻底的废物的人。
在那个女人的眼中,早川纱奈这个女儿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成为她的咒灵吧。
纱奈其实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是自己那鸡肋又无用的术式。
她父亲的术式曾经在咒术界名震一时,而那个女人的术式,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低配版咒灵操术。
可是她,什么术式都没有继承到。
这该死的术式,只会让她在人群中无所适从,变得更加敏感,却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对于她来说,拥有许多人都求之不得的术式,是一种灾难和负担。她所拥有的,本应被当成上天的恩赐,却造就了她的悲剧。
想起来居然非常地讽刺。
该死的术式,该死的人生。
“在想什么?”七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纱奈挥开他蒙住自己眼睛的手,看向他眼底。
他看透了她藏着许多未竟之言,今天他们聊的那些绝对不是全部,可他愿意等待,等待纱奈开口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