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婉跟着视频里的女人一起做瑜伽动作,别人做得脸不红气不喘,稳如泰山,哪像她,抖得像筛糠似的,没几分钟整个人就瘫在瑜伽垫上喘得像狗。
流了一身的汗。
缓了一会儿去冲了个澡,又开始在沙发上咸鱼躺,准备玩手机找找灵感创作一下。
运动的时候手机扔在了楼下,这会儿拿起来一看,被吓了一跳。
有两条来自乔寄月的消息。
五十分钟前。
【姐姐,在干什么。】
二十分钟前。
【我登机了。】
不过吓喻婉一跳的不是乔寄月的消息,而是.....来自她爸喻良全的二十通未接来电。
如果说她和喻晨洋还有万春梅的关系是争锋相对,那么跟喻良全的关系就是形同陌路。
记得还小的时候,万春梅对她要求苛刻,她做任何事万春梅都不满意,每当被万春梅教训时,喻婉总是会潜意识的向喻良全求助,希望爸爸能帮她说说话,能让她得到一些夸奖和公平对待。
然而,她得到的,只有漠视。
喻良全从来不会拿正眼瞧她,万春梅对她的讨厌和嫌弃全都浮于表面,可喻良全并不是,他将她视作空气。对她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所以在看到喻良全这么多未接来电时,喻婉很是意外,甚至是受宠若惊。说来可笑,在此之前她的亲生父亲从来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他们甚至连微信都没有加过。
喻婉忍不住猜测,喻良全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而且还打了这么多通。
难不成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在外面流浪了?
喻婉犹豫了几秒钟,给喻良全拨了回去,听着手机里面的“嘟”声,喻婉不由紧张了起来。
在“嘟”了第三声时,接通了。
喻婉酝酿了一番,口吻淡漠疏远:“爸,有事吗?”
喻良全没什么犹豫,开场白就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回家吧。”
喻婉一愣。
这三个字,太过猝不及防。
这三个字,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能从父母的口中说出来。
当初离开小镇,看似走得义无反顾,实际上也存在着赌气和试探的成分,她想看看他们的反应,会不会担心她,会不会哄她回家。
可她离开之后,得到的只有谩骂,万春梅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就算是死也死在外面,别回去丢人现眼。
时隔这么多年,这三个字从向来冷漠如冰的父亲嘴里说出来,喻婉的心情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
喻婉克制着情绪的起伏,极力保持着镇定,一副茫然不知的反应,像是没听懂:“什么?”
“你回来吧。”喻良全又重复了一遍。
喻婉的心跳渐渐变乱,一丝无法遏制的,源于本能的欣喜油然而生。
可当她正准备说话时,喻良全又开口了,语气发沉,带着点疲惫:“你弟弟被那帮要债的打断了腿,你妈受刺激中风了。不能没有人照顾他们,你回来照顾他们。”
口吻是那般不容置喙,是命令,是通知。
“......”
喻婉闻言,忽的笑出了声。
真可笑。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竟然到现在还会期待那如同天方夜谭的亲情。
喻婉啊喻婉,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哦。”喻婉没什么反应,语气冰冷无情,宛如一个局外人:“关我什么事。”
“喻婉,你对你妈和你弟什么态度?你别忘了你还姓喻!”喻良全愠怒的呵斥道。
喻婉低垂着眼,冷笑更甚。
多久没和喻良全说过话了?
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剑拔弩张。
她坐起身,腿搭在茶几上,胳膊一伸,捞起了桌上的烟和打火机。
单手拨开烟盒,抖出一支烟,叼在唇上,侧头,打火机“咔”一身声,蓝红的火花闪烁。
“还真别说,早想改名换姓了。”她吸了一口,虚眯着眼,吞云吐雾间慢条斯理开口:“喻晨洋欠钱不还,没被打死都算好事了。”
“我真是小瞧了你。”喻良全咬牙切齿,“心够狠的,把你妈和你弟都拉黑,想跟这个家一刀两断?”
“我心狠?”喻婉舔舔后槽牙,冷哼,一字一顿说:“和生而不养比起来,哪个更狠呢?”
喻良全似乎没料到喻婉的态度会这么坚决这么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