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所骄傲的,最终不会成为你的困扰。
“所以。”她垂下眼,苦笑着轻喃:“什么才是自由的边界?”
季溪亭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手术不是好的选择,却是唯一的希望。 最终,手术时间定在了两周后的八月初。
主刀医生是国内权威教授,但他也直言,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珍惜术前这十几天,一家人好好相处。
明里暗里的深意,都让温黎枝和季敏烟崩溃不已。
这些话虽然没传到季溪亭耳中,但不用医生交代,他也清楚自己的状态。
所以他格外重视和家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也不想待在医院,软磨硬泡的,让温黎枝将他带回了家。
季敏烟也请了长假,想多陪着他们。
周靳工作之余的时间,全都用来配合医生全面了解季溪亭的状态、做术前准备了。
大家各司其职,一时竟没一个闲人。
回到家的第二天,温黎枝带着季溪亭去复了婚。
晚上,一家人吃着晚餐,客厅的投影仪里,播放着他们婚礼时的视频。
温黎枝不知想到什么,埋怨似的嗔了季溪亭一眼,“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一下,白月光是个乌龙?”
季溪亭一脸心虚:“我……我错了。”
当年他对温黎枝一见钟情,可惜表白信送错了对象,当时温黎枝是出了名的女强人,季溪亭一直怕她嫌弃自己,觉得自己太蠢了,就一直没敢解释。
这画面太过久违,季敏烟不自觉失了神。
但没过几秒,季溪亭忽然咳了起来,他怕引起母女俩的担心,艰难地忍住痒意,脸色憋得难看,最终还是颤抖起来,“你们先吃,我……咳咳咳……我去下卫生间。”
说完,他狼狈地往卫生间赶。
餐桌前,母女俩僵硬地坐着,都默契地一动也没动。
季敏烟默默掉着眼泪,被温黎枝看见,搂进了怀里,“妈妈对不起你。”
这些天,她一直想找机会跟季敏烟聊一聊,却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几次语塞,谈话最终都已失败而告终。
而那些复杂的情绪,也都汇成了一句苍白的道歉。
“妈妈,你知道吗?”季敏烟抚摸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轻声说:“我的抑郁症,好像好了。”
因为温黎枝的释怀,所以它消失了。
先前,她困于婚姻的失败,有过自我怀疑和挣扎,因此不解、痛苦。可现在,她确定了爱的回音,也做好了生死相随的准备,所以释然了。
所以,即便季敏烟会质疑自由的边界,但她也迈不出用爱和道德挽留妈妈的决绝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