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吧。”季溪亭低头说,“人生就是充满戏剧性的,生活又不是考试,有固定模板,什么都能发生的。”
“我不是说这个。”季敏烟拿手挡着掩护,专心跟她爸说个八卦,“你说周叔叔跟江阿姨有感情吗?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复婚了呢?”
“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懂。要我说呢,肯定是有的。”
季敏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行吧。”
……
婚礼结束后,季敏烟带着周靳的外套在酒店大堂等着他。
周靳出来时一身酒气,他走过来抱着她,脑袋磕在季敏烟肩上,一身倦怠难掩,低声说:“头好晕。”
“少装,我都听见了,你妈没让你跟你哥喝酒。”
周靳笑到不行,抬头时眸底一片清明,“怎么不好骗了?”
季敏烟倨傲地哼了一声,把羽绒服丢给他。
玻璃墙外,大雪纷飞,路上行人匆匆。
她看着周靳将衣服穿好,然后牵着他的手出了酒店。
今年下雪的次数好像格外多,冬天的气息强烈而浓厚。
季敏烟很喜欢在雪天漫步,此刻放慢速度,跟他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也没着急打车。
“周靳,你现在是不是挺开心的?”
“怎么说呢?”
“就是,虽然你心里不能完全释怀过去,但现在这样,似乎比曾经在意的时候更轻松,是吗?”
周靳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夜空,答非所问道:“你说,离开的人都会变成星星吗?”
“不会。”季敏烟停顿了下,“但我们可以这么认为,因为那是一种思念。”
“我其实,经常会梦到我师父。”
梦到的次数多到,周靳甚至都认为在某一个时空里,其实他和李归沅还在幸福的一起生活着。
周靳记得,李归沅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
他说有时候,释怀不是原谅别人,而是放过自己。
因为你一直记着那些腥臭腐朽的过去,折磨的也只是自己。
周靳也是因为这段话,才在无论有多失望时,都没有真的跟周正柯和江莯决裂。
季敏烟抬头看着他,“你想李医生了吗?”
“我每一天都在想他。”
两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往前。
直到在等红绿灯时,周靳才回答了她最初的问题:“现在这样,的确让我感到轻松。其实早几年的时候,我还挺黑白分明的,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接纳不了灰色地带的人和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我好像都能包容了。反而这样后,我也轻松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