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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墨心里一凉,念离心里一沉,屋子里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度,安以柔终于得逞一般,绽放出一个明媚的微笑。
“这件事可大可小,做大我不会,做小我很擅长。”安以柔的话像是走在刀刃边上,“毕竟,做了这么多年了。”
那无孔不入的流言沉淀到最后变成眼角的一颗痣,那惊天大的丑闻洗涤到最后变成心头的一粒沙——
安以柔笑了,安以墨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好男人莫言秋,一份远离安园的平淡,原以为能抚平她的伤口,殊不知,逃避的最后,只能让流血的伤疤结痂,那记忆的脓水,永远胀痛着,再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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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秋挑灯看着账簿,油灯在头顶摇摆,忽而暗影,忽而光亮,看的他眼睛直酸。
后面的马车里面,葬月睡的正香,莫言秋始终是摆脱不掉这个女人了——
寻妻路上,这样的追随着实有些尴尬。
以柔,这个夜里,你是否又失眠了?
你在我怀里多少次惊醒,那挥之不去的噩梦,也变成了我的梦魇。
随便什么轻微的声音,下人在窃窃私语也好,走动的脚步声也好,都会让你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坐起来——
有时候你那样惊恐地捂着脸说,他们来了。
有时候你又那样决绝地说,她们在谈论我呢。
你总说你是个骗子,其实你只是个傻瓜。
如若我不知你的底细就娶你过门,我莫言秋岂不真成了你眼中那贪图名利富贵的小人?
你明知我不是小人的,以柔,可你为何不肯承认我是个君子?不肯接受我从心底里接受你的事实呢?
莫言秋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匆匆赶路向溯源,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在入冬时,见到三个月不曾见到的爱妻。
她是否依旧会那样决绝地说:你爱我,除非江南飘雪——
莫言秋撩开车帘,车夫一扭头,是一个一嘴白牙的健壮男人。
“大志,你还记得路?”
“当然记得,做梦都记得,主子这次回溯源带上大志,大志心里感激。”
“别这样说,当初,是我生生分离你和——”
“不,主子救过大志的命,安少爷说,主子你在西北没有根基,不少贼盯着,有大志这样有点拳脚功夫的陪在身边,他才放心把六小姐交给主子——”
“这次回去,宝儿也长大了吧,再问问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西北。”
大志一笑,依旧一口大白牙,摸了摸头,“我是个粗人,她——我配不上。”
“说不定她还在等你呢。”莫言秋派了派他的肩膀,“男女之间的缘分,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