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东子手里抓着一个东西,一个裹满泥浆和不知道什么黏唧唧的东西,还不停朝下“哗哗”流着水。
尽管上面裹满了泥浆和不知道什么的黏唧唧的东西,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一个书包!一个空书包!那个东子掉在“水鬼荡”里的书包!那个我倒出金疙瘩后,又被袁姓老人扔到了水里的书包!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脑海中一片空白。那书包不是被袁姓老人扔在吊桥前面的河里了吗?!怎么又从“水鬼荡”里冒出来了?!
这绝对不会是“大鰋”干的!我心里隐隐约约猜出来了什么,那天袁姓老人为什么不在河边钓鱼了,很有可能是小亮出现以后,他担心出问题,转身又把东子的书包给捞了起来,然后扔回了“水鬼荡”,所以东子来后才没能在河里找到这个书包。
你猜——,东子冷冷地看着我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是掉进水里了呢,还是叫别人给拿走了?!
我怔怔地看着东子手上的东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东子则黑着脸,放下东西,划动着手臂,朝水鬼荡外游去。
我痴痴地盯着他从我的身边游了过去,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愤怒。
呼——。我长长呼了一口气,抬眼朝对岸望去,刚才的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等我游了过去,东子已经上了岸,穿好了衣服,紧蹙双眉,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那个旧书包,似乎心里在想着什么。
我没有打扰他,爬上岸,擦拭了一下“枣影藏锋”上的水,正准备穿衣服,忽然听到东子说道:看来知道这里有金子的人还不少。
的确是不少,恐怕接下来知道的人更多。我默默地想着:刚才水下也没有发现“大鰋”的踪迹,如果它真的不在了,不管这“水鬼荡”下的泥有多厚,只怕下面的金子也保不住。
唉——。东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是没希望了,走吧。
东子说完话,“啪”的一下,如同袁姓老人一般,随手又把那个好不容易才捞起来的脏兮兮的书包扔到了水里,跟着连地上散落的书本都没管,提着湿漉漉的书包就往岸上爬去。
东子说的很随意,声音也不大,可是我听得很清楚,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些多心了,尽管东子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总感觉东子似乎在怀疑我,怀疑我拿走了金子。
我不能解释,也没办法解释,说的越多,招来的猜忌就越多。但是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不喜欢。
我缓缓把东子倒在一旁的书本整理了一下,都装在了自己的书包里,等上了岸,除了东子以外也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
回去的路上,东子的话很少,他不说,我也就不主动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进城后不久,东子就与我分了手,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城南去了,说是去游戏厅玩玩,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只好揣着心事,背着书包往家里走去。
回家的路上,我远远瞧见了下班准备回家的何哥。
我还没来得及伸手跟他打招呼,就看到刘队从他身后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嘴里喊道:何队!何队!
何哥停下了脚步,回过身,两个人就站在街边,凑得很近,小声地交谈着。他们的神情专注又严肃,时不时还警惕地环顾四周,似乎在讨论什么极为机密的事情。
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我赶忙快走几步迎上前去,热情地招呼道:哥!刘队!
何哥和刘队听到声音,同时转过头来。刘队似乎愣了一下,冲我点了点头。何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算是回应我,可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勉强。
看到我朝他们走了过去,两个人停止了交谈,何哥说道:行,那先这样。
刘队也回应道:好,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
说完,两人便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