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半晌过后,钱进才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天道会在C城待不下去了,可能正在向外转移势力,你最近出门注意点安全。
挂了电话,我回到屋内,看到振堂叔还在专注地画着那幅画。可此时,我心里满是天道会和孙正平说的砍人事件,一时间竟没了兴致去看他到底画了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妈招呼振堂叔上桌吃饭,振堂叔却像着了魔一样,只顾在地上画画,根本不理会,老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何哥没回来吃饭,老妈听说了街上砍人的事,满脸担忧地对大姐说道:你记得跟志国说一声,别什么事都往前冲,该躲的时候就得躲——。
大姐赶忙点头称是。
老妈很快吃完了饭,然后端着装满饭菜的碗走到天井,偏着头看了一会儿振堂叔画的东西,无奈地摇了摇头,喊道:哥,吃饭了!
“唔唔”。振堂叔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唉——”。老妈长叹一口气,把手里碗筷轻轻放在了他的身边。
等我吃完了饭,放下碗筷起身准备回屋,这时的振堂叔已经停止了作画。
他坐在天井里,端起一旁的碗筷,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刨着饭菜,一边痴痴地盯着自己的画作,时不时还傻笑两声。
振堂叔到底画的什么?!我的好奇心再次涌起,不由扭身走过去,站在振堂叔身边,偏头看向地面上的画,嘴里问道:叔,你画的这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我的脑海里“嗡”的一声巨响,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我感觉头重脚轻,几乎站立不稳,差点就偏倒在地上。
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牵引,再也无法移开视线。那一刻,震惊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
因为,振堂叔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用石子勾画了一幅景物图。远处是一座山,山上稀稀拉拉地画着些树和草,而在山脚下,画了三棵类似大树的东西。
不——!那分明就是三棵树!让我感觉无比熟悉的三棵大树!
“呵呵呵。”振堂叔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他嘴里还包着一口饭,伸手握着筷子,在第三棵大树的位置上指了指,然后含混不清地说道:给她,给她!
振堂叔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跟曹永兴一样,也画了这三棵大树?!他伸手指向第三棵大树又有什么含义?!我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画,思绪瞬间飘到了曹永兴给我留下的画,还有那晚那个无比真实的梦上。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份波澜。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古怪,振堂叔一定是想表达什么!我努力调节着呼吸,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
缓过神后,我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双手颤抖着打开抽屉,慌乱地翻找,终于找出了那张曹永兴留给我的铅笔画。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振堂叔除了在地上画得十分潦草,没画那道围墙之外,整个景致和县政府大院里的那三棵古柏的样式竟然一模一样。
振堂叔一定画的就是那三棵大树!我紧紧攥着曹永兴的画,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朝着依然在天井里坐着刨饭的振堂叔走去。
我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缓缓打开手里的画,然后轻声问道:叔,是不是这里?!
“呵呵呵。”振堂叔嘴里痴笑着,正在刨饭的动作似乎微微一滞,接着眼神极其怪异瞟了我一眼。他伸出带着油渍的筷子,在第三棵大树上点了一下,声音极小却又异常清晰地对着我说道:买下它,送给福利院!
筷子上的油渍碰到了信纸,在第三棵大树上,留下了一点不规则的油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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