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自问道:消失的鸟儿去哪了呢?
搁在桌台上的终端不适时地嗡嗡震动,安娜瞥了一眼,上面显示着天网的官方号码。
守护灵来了。她说。
安娜接起通讯,再开口时,她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受害者,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您好?她问。
终端那头的声音沉默了。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转瞬即逝,甚至还没有一秒钟的时间,对方就礼貌地给了她回应。
您好,安娜小姐,陈朝雾的语气不疾不徐,不知您是否还有印象,我是天网的官方人员,接下来希望您配合我们,来做一些调查。
安娜面无表情。
可她的声音又娇又脆,还带了点儿愧疚,任谁来听,都会觉得这是个急于知道真相的无辜女孩。
好的,是有结果了吗?需要我现在过来吗?
人设都是外界给她包装的。
她不擅长伪装,她讨厌伪装。
不必,我马上带人到你家楼底,我们简单聊聊吧。
我们得到了徐殊的遗书,里面的内容与你有关。
安娜捏紧了手里的终端。
她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个又假又难看的笑。
捉迷藏,捉迷藏
她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圆月正当空。
圆月正当空,如明镜,小鸟溺于倒影中。
冰海。
闻映潮手里那把刀贴在宴楠的脑袋旁。
脸被割破了皮,再近一点,就是他的眼睛。
宴楠不需要呼吸,头发挨在冰凉的铁栏杆上,身后就是无尽的黑暗,他被闻映潮压住咽喉,挣脱不得。
你
宴楠说话艰难,断断续续:你不动手吗
闻映潮撒开他,宴楠立刻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场景有点儿似曾相识。
闻映潮回忆了一会儿,想起当时在意识囚牢,顾云疆也是这么对他的。
他当初还在想,顾云疆这些手段都是跟谁学的。
原来是自己。
闻映潮好像听见顾云疆在自己意识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