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好高兴。
就算最后调查的结果告诉他:闻映潮并不无辜,他的确是七年前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顾云疆也由衷地为了这一刻而高兴。
是个漂亮得过了头的美梦。
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晚上,顾云疆没和闻映潮一起睡。
闻映潮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不是因为他不讲话,而是整整一下午,都没多少动静。坐在沙发前,低头凝视自己的脚尖。
他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纯粹地发着呆。
只有在顾云疆喊他的时候,他才会给出一点微弱的回应。
比如转转眼珠子,告诉顾云疆,他听到了。
睡前,他好歹哄着闻映潮吃完了药。
他知道闻映潮睡不安稳,这是助眠的,勉强对精神创伤有些帮助。
顾云疆抱着被子去躺沙发。
他家只有一间卧房,双人床,被子也是大床被。闻映潮不解,为什么顾云疆要分得那么开。
他另外抱出去的被子好像很薄。
空调房里会受冻吗?
等闻映潮想到这些时,顾云疆已经出去好久了。
还贴心地替他关上了灯。
他不喜欢太黑的环境,去把掩好的窗帘拉开。繁花之苑的夜色从来不浓,路灯盈盈,隔着很远,都能瞧见远方流光溢彩的闹市。
今夜月明星稀。
是下弦月。
闻映潮发觉自己有些紧张。
他尝试去深入探究这点紧张感,却只能接触到表面一层。他恐惧它会渐长,变回一轮满月。除此之外,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闻映潮往后退上两步,将窗帘掩回大半。
药效终于上来,窗外的景色逐渐朦胧,困意可以掩盖过所有来路不明的情绪,来势汹汹。闻映潮困了就睡,他钻进被窝里,眼皮愈发沉重
房间外传来极轻的一声响。
好像是玻璃瓶磕碎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晃了两下门,没开。
顾云疆给卧室上了锁。
闻映潮无师自通,他点开自己的终端,在门锁边缘一扫。
权限通过。
顾云疆愕然回头看他。
即使客厅内光线昏暗,闻映潮也能看清。
他跪坐在地,药片不均匀洒在地上,滚到沙发边,玻璃碎片混在其中,顾云疆的手中还握着一块。
闻映潮啪地摁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