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品味着闻映潮最后的话,又一次推推闻映潮的肩膀。
毫无反应。
怎么叫啊,你又不醒,顾云疆拿他没办法,你早就料到自己会这样了,是不是?
就像最开始那几天,他把闻映潮送进医疗舱时,无论如何呼唤,注定得不到回应。
醒醒啊,我又不能叫别人来,我很尽心尽力地在叫你了,倒是动一动啊。
顾云疆继续晃他:闻映潮!
别、晃。
闻映潮按住顾云疆的手,在意识深处转过一圈,意识还缠着藤蔓。头脑发晕,时不时地传来钝痛。
顾云疆一晃,他更难受了。
顾云疆的絮絮叨叨还算有点作用,他和国王诅咒刚来到第九段记忆,对方就被吵烦了。
同时,他也不能在潜意识空间里待太久,现实的身体无人管顾,对他和国王诅咒都是一种损耗。
国王诅咒最终妥协,放他回来休息一段时间,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拉他继续观看。
藤蔓未收。
他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乱糟糟地挤成一团,想说话都费劲,害怕词不达意,只能象征性地拍拍顾云疆的手背。
醒了?
顾云疆先是一愣,随后急急忙忙地问: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疗服务?设备我都带回来了。
闻映潮:吵。
顾云疆说的东西,他一句都没听清,在耳边嗡鸣。
他扶着前额坐起来,温毛巾摔在被子上,被顾云疆捡走。他没再多问,起身去给闻映潮倒了一杯温水。
闻映潮抿了几口,干涸的唇被水洇过,气色瞧上去总算好了些。
他说:疼。
顾云疆给他拆药,盯着他咽下去。
闻映潮总算缓过劲来,他按着自己的心口,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个不停。
他应该看到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记不得了。
从深层的意识回到表层,许多记忆都混在一起,难以分辨,他没法在众多乱码中准确找到他需要的那个,他需要时间。
于是闻映潮忽然伸手,紧紧扒住顾云疆的胳膊,他的两只手叠在一块,非常用力。
等、我。他干着急。
顾云疆说:我不走,你要说什么,慢慢想。
话罢,他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盖在闻映潮的双手上,上面还涂了药,缠满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