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映潮问:为什么不说?
顾云疆惯来会装作无事,装作正常人,把心底阴暗的情绪全数吞咽,以理智来面对他经历的一切阻碍。
可闻映潮是他所有负面心思的起源。
他想如以往那样下咽,却觉得反胃,拼命忍住想全部倾吐的欲望。可不由人为控制,它决堤了。
顾云疆虚虚握住闻映潮腕子上的限制环,说:碍事。
我感受得到,闻映潮靠在他的身前,手脚发冰,你会心疼,我就不会了?
在二重世界里,顾云疆曾说,他有时会把闻映潮分裂来看。
其实在他意识里分裂的从来都不是闻映潮。
是那个被情绪裹挟,肆意妄为的顾云疆。以及冷静清醒,顾云疆想成为的那个自己。
割成两种状态。
他会在这两种状态间反复辗转,以这种方式确保问答迷宫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甜言蜜语是操控类药物,他把操纵对象变成了自己。
双重的副作用,来势汹汹。
这种手段他定然已经使用了许多次,借以薄荷糖掩藏,来操纵自己的情绪。
难怪
这么多年下来,一点都没有好转。
现在的顾云疆是情绪化的表现,回答的人却是那个理性思考的顾云疆。
别给自己创伤了。
当着其他人的面,闻映潮不好明说,他略略低头,压下声音,吐息扑在顾云疆的耳侧。
你那些药到底是哪来的?
顾云疆没答应,松开他。
闻映潮倔强地拦在他身前,没让人走。
顾云疆轻轻叹气,知道闻映潮不会轻易让他应付过去。
他偏头,算给闻映潮一个简单的答复: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发现,你多在乎我一点,我就不难受了。
我不可以在问答迷宫出问题。
最后一次,顾云疆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闻映潮在这里,他的发病就是个不可控的不稳定因素。
到了这一步,只有甜言蜜语能保证他全程维持着判断力。
哪怕诱导他崩溃的幻觉近在咫尺。
他才能在清醒的同时知道,他是会痛的、会难过的、有人在乎的。
是活着的。
他疑神疑鬼,病入膏肓,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