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映潮收起伞,踩着被水浸饱的毯子,扫开枯枝残叶,拾级而上。
坐在舞房镜前的人停下了哼唱。
他鲜红的嫁衣披在身上,浓妆艳抹,感受到不速之客的到来,沈墨书微微回过头,恰好迎上闻映潮的视线。
他眼底的墓碑比闻映潮的更破碎,似乎非常疑惑,为什么还能有除他以外的人安然无恙地抵达这里。
意识网络的影响对墓碑之锁无效。
闻映潮不紧不慢地上前。
被星芒占据了意识的沈墨书就坐在那里,不退不避,由着闻映潮从他的手中取出卷轴。
过去的他比闻映潮认识的那个人要白很多,瘦弱很多,腕子极细,好似护不住任何东西,有一种更加惊心动魄的美感。
沈墨书轻轻眨了两下眼睛,忽然一个翻手,想捉住闻映潮,却又像被什么刺到了般,神色猛然一变。
他飞快地收回手,倒抽了一口凉气。
日晷
沈墨书怔怔看着闻映潮的脸,茫然道:你好奇怪
他的眼角淌出红色的泪来:你是月蚀的使者?
你和日晷是什么关系?你们交换过
闻映潮没回答。
他把手叠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圈,接着像花一样张开,最后向前一推。
愿所有人都能在蔷薇墓土得到安息。
做完这个动作,闻映潮撕下了卷轴的一个小角,刻上自己的权限。
他把卷轴归还到沈墨书手中。
在墓碑之锁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而闻映潮离开不久后,沈冥带着并蒂之咒和一把刀子,来到了二楼
他和闻映潮不同,被打湿了全身,沈冥看着没到膝盖的雨水,一步步淌过去,冷声问:
刚刚有谁来过吗,墨书?
沈墨书静立在原地,不挣扎也不反抗。
血光喷涌,伤口难愈。
午夜十二点,繁花之苑。
除澄海外,几近所有的活人沉眠,所有的活人入梦,他们悄无声息地沉浮在虚假的世界里,不论美梦噩梦,都无法醒来。
而无法走进梦乡的,除却飞鸟、人偶之类的非人之物,就只有
咔。
拜维按下手中的打火装置,一簇火苗噗地燃起。
他踩住人偶的关节,单手翻看着人偶的终端。
深夜里,拜维的面庞被终端光映照得发白,他一目十行地扫过没被删除的通讯记录,账号信息,以及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