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很久没修剪过头发了,刘海长长地耷拉在眼前,鬓边的碎发也盖住了耳朵,发梢染成了一点点绿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水生动物,和秤金次一样没穿校服,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看出和路人的不同。
大多数咒术师都会有与普罗大众格格不入的既视感,但梦子自己其实也说不出这种不同是具体是怎么回事。她摇下车窗,向他们招了招手。
“哇,还真是新来的辅助监督呢!”
星绮罗罗靠在驾驶座一侧的车窗边,也不急着上车,只是好奇地盯着梦子,感叹了一句。
“五条老师这回总算是没有骗人了。”
这话说的……
梦子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主动伸手帮他们拉开了后排座位的车门,随口嘀咕了句:“他的信用度很低吗?”
“五条老师呀?没错,他在小事上信用度非常低。哎,小金,你先坐进去。”绮罗罗推着秤金次上车,“不过大事上还是能信任一下的。”
“是吗……”
那么“大事”和“小事”又该怎么区分呢,这两者之间的界限究竟是什么?
梦子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但并未将疑问说出口。她知道自己正在思索着愚蠢的问题,当然不会好意思在绮罗罗的面前吐露自己的笨蛋念头。
至此,她今天的工作算是顺利地完成了第一阶段。尽管中途相当不顺利,但想必接下来一定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梦子无比自信地这么想着,驱车驶入宽阔的四车道,顺势把装着事件简述的文件夹递给了绮罗罗。
“本次的事件大致就如文件中描述的那样,两位可以提前了解一下。”她说,“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正是……”
“呐呐,有栖小姐,我们能先去药妆店吗?”
绮罗罗忽然靠近了过来,抱着驾驶座的头枕,像是害怕她听不清似的,特地与她贴得特别近。而秤金次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盯着手机,没和她说过半句话,不知是什么如此具有吸引力,梦子实在搞不明白,只好专心去听绮罗罗的话语了。
“你看嘛,我新打的唇钉发炎了,超痛的。”他指着嘴边的两颗银色唇钉给梦子看,可怜兮兮地努着嘴,“要是不赶紧吃点消炎药,我的嘴就要烂出洞了。”
时速表的指针一点一点向右偏转,这种时候实在不便分心。梦子只飞快地瞄了一眼,果然绮罗罗的嘴角红肿得厉害,光是看着就叫人觉得牙酸。
“可以的。”反正只是绕路去趟药妆店而已,不算是什么大事,“不过,绮罗罗同学,出于安全考虑,你最好还是坐回到位置上。不要忘记系好安全带。”
“诶,我都坐在后排了,就不用系了吧?”
他眨了眨眼,有点不太情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