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不想活了吧?范青阳有些烦躁地说道:你不想活直接跟老子说啊,老子一枪崩了你。你别还没到北二基地就作死了,那我们小队就白忙活了。
真够矫情的,你是怎么在末世活下来的,你告诉我。范青阳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一手扒开他的衣襟,将肩膀上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他动作粗暴地揪着他的衣服,甚至因为力道太大,扣子崩坏了两颗。
白昼蹙眉看着他,退后一步,但是衣襟被他攥着,限制了他的动作,只能任由他犀利的眼神扫视着他的伤口。
范青阳,松手。他眉宇间对他的嫌弃溢于言表,看范青阳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肯定没洗澡。
范青阳对上他的视线,见他眼神嫌弃,不由咧嘴笑了一下,出声嘲讽道:你他妈的还嫌弃我?你以为我乐意救你啊。
白昼的衣服被他从肩膀处拽了下来,他冷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肩头的黑发和肌肤黑白相间。
王治给你的药在哪里?范青阳环视一周没看见包扎用的药品。
白昼抿着唇,伤口沁出丝丝血迹,嘴唇有些泛白,他沉默不说话。
你要想这么被我扛着出去给王治疗伤,你就别说话,正好大家都想看看,a博士身体和旁人有什么不同。命怎么就那么硬呢,伤口还没愈合就开始洗澡。范青阳冷嘲热讽地说道,越发觉得自己是救了一尊大佛回来。
若是其他人是a博士也许他的忍耐性还会高一点,但这人是白昼,他就莫名容易烦躁,沉不住气地想要骂人。
在浴室。白昼松开抓着纽扣的手指,衣服滑落,白色的衬衣被水珠打湿,在范青阳去浴室的期间,将被他弄脏的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
范青阳走进浴室,浴室都被打扫干净了,拧干的毛巾挂在墙上,地上放着两个水桶。
被擦干净的洗漱台上摆放着折叠好的衣物,应该是白昼刚刚换的旧衣物,整整齐齐叠着,黑裤白衣上面放着的一条白色的内裤,折成三角形,规规矩矩的。
他只是看了一眼,视线就落在衣服旁边的药物上,被塑料袋装着,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湿气和水珠。
范青阳抓起塑料袋走了出去,便看见背对着他的白昼,眼前的白过于晃眼,让他视线下意识避开。
几乎齐腰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在腰间,腰线雪白,薄薄的肌肉带着一股柔韧的美感,肩膀宽而不壮,并不显得柔弱。
你这点常识都没有吗?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大学不是学的是生物医学吗?你怎么读书的?范青阳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外伤药。
白昼似乎不想和他说话,还在因为他强行抓他衣服的事情生气,他冷淡地皱眉,忍着伤口传来的细微痛感。
范青阳说完这几句话也没了想继续和他说的想法,只是认真给他上药,不想让他死在路上,让小队的努力白费。
白昼看着范青阳近在咫尺的脸,视线似乎在临摹着他的轮廓,平淡的视线,不带任何攻击性。
眼窝深邃,那双眼犀利又不失深沉,肌肤并不是末世前保养得姣好的状态,在末世恶劣环境下被淬炼得有些粗糙。
他的气质也好,习惯也好,都不再是白昼熟悉的那个范青阳了。
范青阳也觉得这个距离有些近了,白昼清清浅浅的呼吸声都似乎在他耳畔清晰可闻,他强大的五感能力,让他察觉到白昼落在他脸上的视线。
但是他视线未动,手也没有半分颤抖,神情格外严肃。
一声非常细微的声音响起,范青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扔掉了手上的东西,手按在白昼腰上,将人一把揽到身后,手拢着他的腰。
同时右手的枪已经直直对准了被打开透风的窗户,没有防盗窗,没有户型能容纳这么多人的房子。
所以小队分为了三个小房子,窗户外传来细碎的声音。
范青阳经过上午那件事后,他有些草木皆兵,不敢轻易离开白昼身边,所以不敢贸然前去查看。
白昼站在他身后,发现眼前这人健硕的身体能几乎将他的身影完全覆盖,他腰上还搭着一只手,滚烫粗糙的手,下意识收紧捏着他的腰,手心的温度有些烫。
他垂下眼,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的手,但是范青阳以为他在身后遇见了什么危险,手指几乎陷进他肉里。
白昼拧眉,轻啧一声。
范青阳这才突然松手,像是抽筋般。
耳边传来黄文进模糊的声音,嚣张又大声:哎嘿?你这个小朋友,眼睛长在屁股上了?敢来偷你爷爷我的东西?
范青阳敛下眼睑,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细腻又冰冷的触感,他忍不住升起一丝疑惑,这人的体温为什么这么冷?
像死人。
白昼撩了一下垂到胸前的湿发,淡淡开口:只是一个小偷而已,你可以走了。
范青阳见他一副嫌弃他脏、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样子,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展开,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他,嘴角牵动一抹笑:急什么,伤口还要包扎呢。
白昼抬眼看向他,抬手拿起桌上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动作自然冷静: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