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疼了,下次便不要再干这种蠢事了。赤梵天故意没有运用术法,而是一点点将木屑挑出来,让夜渐鸿知道疼,每一次都是一次折磨。
拜入我爹门下,是教你如何自残?教你怀疑同门师兄弟?赤梵天嗓音清朗,带着一点叩问心灵的意味,垂着的眉眼显得温顺。
我知你身中情毒,但并不知已这般凶险,你不主动告知我,我自然也不好提。
夜渐鸿指尖的疼,倒是让他暂时忘记两人的两手相握,浑身僵直,身上的余热未消,手腕被人轻轻放下。
赤梵天站起身来,交代说:我给你准备好药浴,一刻钟之后,自己去偏殿。
哦,对了,药浴师弟若是不愿,也不必褪去衣物,并不影响药效。这话说得打趣,倒是让夜渐鸿脸颊又稍稍一热,为自己之前误会师兄而感觉到了一丝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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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夜渐鸿疗伤药浴之际,赤梵天去了赤乙铭的寝殿,只见他正在挑灯夜读,眼睛一眯一眯,小脑袋一搭一搭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又在下一瞬清醒,立起一本书看着。
两个哑巴少年也是守在他身边,明明满眼困倦可还是不愿意去睡觉,而是站着拿着一本书正在读,尽管他们也许连字都认不全。
赤乙铭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嘀咕着:我们一定要好好修炼,让爹爹知道,我们不是没用的凡人,我们可以成为一个厉害的修士!
小孩清脆的豪言壮语,引得暗中的男人轻嗤一声。赤乙铭顿时朝着他看过来,看见爹爹,默默咬了咬唇。
但犹豫一瞬他还是朝着他走近,伸手轻轻拉住赤梵天的手,抬眼,双眼希冀地看着他:爹爹你别怪师叔吧,他真的只是想帮我而已,是我逼他的。
你逼他?赤梵天轻笑一声:他的剑都比你高,你能逼他什么?
赤乙铭顿时不愿意了,小脸皱起,说:我会长高的,和爹爹一样高!
嗯,我等着。赤梵天似笑非笑地说道,随后从袖中取出几卷经书佛卷,扔在桌上,语气低沉:赤乙铭,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当佛修吗?
确定!赤乙铭回答得很快,这是他能变得厉害的唯一方法,他不想放弃。
行,你爹我能帮你的就是找到这些功法,至于其他的,便看你自己造化了。赤梵天冷淡地说道,手被一只软软的手抓住。
爹爹赤乙铭忍不住捏紧他的手,仰头看着他,他还以为自己会挨骂,没想到爹爹居然会支持他。
然后赤乙铭脖子上挂上了一颗珠子,赤梵天捏着那颗珠子,打量着,然后不确定地说道:他们说的佛门宝物,舍利子?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作用,你带着便是
爹爹,你对我最好了。赤乙铭高兴得不行,扒拉着他的腿,差点围着他的腿转圈圈了,爹爹,我一定!一定!会成为一个厉害的修士的!绝对不给你丢脸。
赤梵天冷笑一声,不为所动,低声道:我的脸早就被你丢完了,不在乎这一星半点脸面。
哪有嘛赤乙铭今天开心,不怪爹爹嘲讽他。
行了,快上床休息,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你当你已经成为救苦救难的菩萨了?你现在还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而已,还想长高吗?赤梵天垂眼看着他。
赤乙铭当即转身回到床上,抱着被子,露出漆黑的双眼看着他,朝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又因为抵挡不住困意,眼眶染上了一丝泪水。
爹爹,爱你呦。赤乙铭说着。
赤梵天没作声。
就算爹爹,你不说话,你是哑巴,我也会爱你的呦。赤乙铭笑嘻嘻说着,然后乖乖躺下,转头看着他。
你才是哑巴。赤梵天扔下一句话,离开了。
赤乙铭安心地睡着了,甚至做了一个甜美的梦,他梦见他变成了大衍宗最厉害的修士,然后爹爹也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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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毒虽未完全清除,但暂时并无大碍。这几瓶丹药你拿着,若是毒发,便吃上两粒,不会让情毒损坏经脉赤梵天将几瓶丹药放在桌上,看着披散着黑发,只着一身白色中衣的青年,他正坐在榻上,眉眼间染着几丝虚弱之感。
多谢师兄。夜渐鸿蹙着眉,似乎陷入了什么两难之地,他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赤梵天。
我也会多阅读一些医书,看是否能找到根治的方法。赤梵天笑着说道,眉目温润,目光平和地看着他。
似乎只是把他当作一位关系不错的师弟。
师兄不必麻烦夜渐鸿避开他的视线,又想起自己自荐枕席、宽衣解带又被拒绝的滋味,如今想起来更是觉得难堪。
师兄他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道清哑的嗓音,磁性好听,仿佛冬日清涧流水。
好啊,好你个赤梵天!你将我留在主殿,便是来这儿私会小师弟的?
人未到,声先至。
夜渐鸿的话只能暂时止住,他瞧见赤梵天露出一抹头疼的神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露出这般神情,不由对来人更加好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