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听他调侃自己,脸上不免又有点热,等她把自己打理好,又叫了顾庆之进来,这才瞧见他衣服上一片深色的水渍,不用说就是自己哭得。
“怎么也不知道换件衣裳。”林黛玉小声忸怩道,又飞快别开头去,眼神更是飘忽不定,看看房檐上的精美的雕刻,飞速瞧一眼顾庆之的前襟,又努力想从自己手上的白瓷杯子上找点瑕疵出来,再去扫一眼他前襟。
“一会儿就干了。”顾庆之笑道:“换身衣服岂不是叫全府都知道师姐哭了?如今还能装是师姐泼了我一身茶。”
如今他们两个是有了父母之命,又有心意相通,有些话顾庆之也敢说了。
林黛玉呸他一声,“你敢当我爹爹面说?”
“我只跟师姐说这些。”油腻腻的情话真是百说不厌。
“油腔滑调的。”林黛玉嗔道。
怎么说呢,虽然他师姐也说他油腔滑调,但是人家是笑着说的。
顾庆之算是明白了,说什么不重要,关键看两人是不是心意相通。
“还有这个。”顾庆之又拿出本书册来,虽然有封面,也切好了书,但是没印什么东西,像是半成本。
“这是什么?”林黛玉一边问,一边拿过来看。
“是师姐的诗集。就是师姐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送来的。他们先做了个样书,叫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改进的地方。”
“这能有什么改进的呢?”诗集拿在手里,林黛玉满脸笑意,尤其是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哭过的缘故,亮得好似晴朗夏夜的星辰。
“国公爷盯着,又有陛下首肯,东西肯定是用得最好的。”
“师姐还得起个号呢。”顾庆之道,“起个响亮的,能流传千古的号。”
“你也不早说。”林黛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她又不是不知道发诗集要取号,奇奇怪怪的。但是问她什么号,她想过的,也没想出什么好的来。
况且这两月……心思也没往这上放。
“你帮我想一个?”林黛玉跟顾庆之眨了眨眼睛,道:“人人都说你鬼主意多,这必定难不倒你。”
顾庆之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背了他那首打油诗,“天子脚下好风光——”
林黛玉一下子就把脸捂住了,“快别提这个了,你出去再别说是我教的你,我丢不起这个脸。”
顾庆之特别喜欢她这个笑起来的小模样,面颊微微带红,露出半口小白牙来,别提多可心了。
“我起不了,安国公正堂上的匾还是金玉满堂四个大字,我还等着师姐嫁进来,帮我写个雅致的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