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肯定是叫国师考中的好,而且这也有法子,虽然院试是糊名的,如果有记号就判不过,但是这拦不住考官做记号啊。
甚至都不用做记号,只要把顾庆之的卷子放到最上头,或者随便从上往下或者从下往上数第几份都行,甚至收卷子的人把卷子送去阅卷房,只要说一声“这是xxx的卷子”,一样能解决问题。
但是胡大人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不免也要多想一点,比方当初安国公还不是国师的时候,他就常说要考个秀才。
真算起来,这也是修仙之人的执念了。
万一这满足了,他想开了,他飞升了怎么办?
且不说陛下治罪,就是胡大人本身也是不希望国师飞升的,一来是因为那天气预报,二来京城这一圈的天气一年比一年好,连收成都比往年多了一成。
但是要让国师不过吧,他也没那个胆子。
皇帝的想法跟胡万清差不多,皇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君臣两个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僵持住了。
半晌,皇帝艰难地说:“要么还是……该怎么出题就怎么出题,能不能考过全看天——不对,看国师学得好不好了。”
胡万清松了口气,有皇帝发话就行。
他正要谢恩,皇帝忽又啧了一声,道:“要么……这次考杂文,别抽中作诗就行。国师那作诗的水平……”
流传下来就是污点,当面念出来,但凡语气不好一点,都有可能被人当成是讽刺。
胡万清应了声是,正要告辞,忽然也犹豫了,他小心翼翼道:“陛下,国师那首诗——”
他清了清嗓子,以严肃正经的表情,讨论学问的严谨态度一句句背了起来。
“天子脚下好风光,诗情画意耕织忙。陛下,这两年京城的确是比以前繁华许多。百姓安居乐业,手里也有了余钱,开荒种地的人也多了不少。”
这里头原因挺多,比方太上皇不办寿宴了,所以运河畅通,粮价煤价都降了下来,过冬容易了许多。
再有就是这两年京城的天气的确是利于耕种,五日一雨,十日一风,俗语里也有这一条,说的就是风调雨顺。
又比方收割的时候从不下雨,损耗少了许多。
“万国来朝齐声贺,共赞大魏永流长。这两年来进贡的小国的确多了不少,大魏朝也蒸蒸日上,国泰民安啊。”
皇帝仿佛被雷击一样不动了。
人家的诗是称颂诗,可国师这诗——别管是不是打油诗,这是言出法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