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静了须臾,斟酌着道:“不是拍戏。就是…要回去了,我本?来也不是港岛人,亲人朋友都不在这边,迟早是要回去的。”
纪为南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也是,回去也好。”
顿了两秒,他抬头,还是问:“梁先生?那边…”
钟晚垂下眼,只说?:“也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我知?道这些我不该多问。”纪为南看向她,犹豫着开口:“是他提的,还是…”
钟晚也的确不想详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含糊答道:“谁提的,或者提不提,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您当时第一次约我喝茶,也说?过的,我跟他不合适,也不是一路人。分开当然是迟早的。”
纪为南微蹙了蹙眉,未作声,眼神中闪过她看不懂的东西,好半晌后才恢复如常,笑了下,意有所指地?说?:“如果不是他提的,他可不一定同意你回去。”
钟晚:“…纪叔叔太瞧得?起我了。”
她可不认为梁序之会不同意,原本?他们就是交易关系,也没什么非彼此不可的感情基础。
没了她,还有千千万万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其中必定有跟他更登对的存在。
她既然这么说?,纪为南笑笑,也没就刚才那句话再多言,生?硬地?转了话题:“还记得?你父亲是深城人,你这次是回深城?”
钟晚摇头:“回杭市,我大学是在那边读的。”
纪为南点了点头,也没把?今天这顿饭当做告别。
他总觉得?,以梁序之的个性,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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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行李都寄走后,钟晚在空荡荡的酒店房间转了一圈,检查是否有遗落的物品。
空下来之后,时隔两年,她再次意识到这间套房面积原来这么大。
她返回客厅,坐在沙发上,跟吴邈邈联系。
对面接起来之后,钟晚说?:“邈邈,我后天回去,票已?经订好了。”
前?阵子钟晚就通过微信拜托她帮忙看同小?区有无其他房源在出租,说?来也是巧,吴邈邈找了她当时的中介一问,她隔壁那套就在出租。
于是迅速就交了定金,等着钟晚回来签合同。
这下等钟晚回杭市,两人能迅速做上邻居。
最好的朋友马上就要会面,吴邈邈很激动,电话里语气都兴高采烈的:“你把?机票信息发给我吧!我去机场接你!”
“那太好了。”
钟晚:“上次没来得?及问,你们剧团…现在还能有我的位置吗。剧团最近怎么样啊?”
吴邈邈扬声:“当然有啊,而且我们最近在排新戏了,前?几天还跟张老师说?起你,有个角色很适合你演,正好你回来能赶上。”
“对了,你现在可是拿了新人奖的电影明星,张老师担心?不够付你的出场费呢。”
钟晚摸了下鼻子:“什么电影明星啊…最多算是昙花一现,以后也不会再有电影可拍。出场费按正常演员的标准我就很满意了,还有你的视频账号,我回去还能一起做吗?”
在港岛拍戏虽然赚得?多,但也是镜花水月,往后日子长着,她得?先为自己的生?计考虑。
吴邈邈:“可以啊!你人先回来再说?,自媒体赚得?其实本?来就该有一半是你的,你又不肯要,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拍,或者多做一个账号,然后一起剪视频,赚得?钱我们五五分就行!”
钟晚沉默一会儿,由衷说?:“邈邈…谢谢你啊。”
吴邈邈:“害…这有什么的,你回杭市我是最开心?的。别想那么多了,你是不是因为要跟那位梁先生?分开了,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啊?”
钟晚笑了下:“还好,暂时还没太大感觉,可能我心?理?建设做得?早。不过…也有可能是还没走吧。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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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订的航班是在下午。
当天她很早就醒了,把?房间里最后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装进?行李箱。
兴许是梁序之这趟出差的行程太忙,也兴许是他也想起两年期限已?经到了,一周的时间,他没联系过她。
钟晚提前?将之前?拍卖会他买给她的粉钻首饰、带着他名字的蓝钻项链,还有这两年他买给她的各种昂贵物件都装进?单独的小?纸箱里,往里写了张字条,将纸箱封好,让管家?过来取。
她叮嘱道:“你先存着就是,暂时也不用打扰梁先生?,等他回港岛的时候找个方便的时间交还给他或者林叔就好。”
管家?秉持不多言不多问的专业态度,只郑重承诺了句:“好的,放心?,我会替您好好保管,交到他们手上的。”
钟晚没叫梁序之先前?安排给她的那些司机或保镖,戴上口罩和帽子,下楼打了辆的士去机场。
候机的时候,她查了前?年银行卡的转账记录,把?当时为了给魏阿姨治病,问梁序之要的那一大笔钱也都转回给他。
虽然这些钱也是靠他给的电影资源赚的,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但钟晚还是想还。
当初跟他在一起时,商定好就是最纯粹庸俗的交易。
但临到结束,钟晚心?底却不想用“利益”交换来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当是曾经问他借过这笔钱救急。
就当是他们谈了一场有期限、又不完全平等的恋爱。
另一张手机卡收到短信,提示网上银行转账成功。
钟晚登陆网站,将在港岛使用的手机号也注销。
也许,以后除了给卢文茵扫墓,她都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