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都跑的没影儿了,这话只能留给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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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尚书房出了两桩怪事。
一是太子没来读书,二是皇上没来考校功课。
张英已经听说了皇后凤体抱恙之事,因而也不觉着奇怪,还抚着胡须帮忙打了个掩护:“君子以仁孝为先,若不能将父母之事装在心上,日后如何撑得起家国天下。二阿哥此事情有可原。”
尚书房这头便算是糊弄过去了。
只是,景仁宫这里却不赶巧。石影壁前,一心挂念赫舍里的父子俩撞了个满怀。
康熙瞪眼:“兔崽子,不去尚书房读书,来这里做什么!”
胤礽反问:“阿玛才是,说好了去尚书房考校功课,言而无信!”
父子俩对视片刻,决定偃旗息鼓,先看看赫舍里的状况再说。
东暖阁内,今秋早早就给烧起了地龙。赫舍里穿一身秋香色的宽大常服旗装,只戴了最简洁的翠玉钿子头,正在南窗下靠着大迎枕服药。
好不容易停下的汤药,这回又得没完没了的喝了。
她蹙着眉,取一只蜜饯压了压苦味儿,又有些想要干呕。
康熙跟胤礽进来时,就瞧见赫舍里这孕吐反应严重的样子,吓得连忙奔上前。
“舒舒!”
“额娘!”
赫舍里被这一喊叫弄得先是一怔,随即惊喜又无奈地瞧着儿子,转头怨康熙:“皇上也真是的,这事儿怎么好告诉保成,平白叫他担心,连尚书房都没心思去了。”
康熙轻哼一声:“朕可没告诉他,兔崽子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赫舍里便不赞同地看着胤礽。
胤礽从梦中醒来就想见额娘了,这会儿终于看到人好端端在眼前,忍不住扑上去,到了跟前又小心翼翼地蹭进赫舍里的臂弯。
他所有的惊慌委屈,终于在一声声“额娘”中流露出来。
赫舍里与康熙对视一眼,心头又喜又怜。
这孩子长大的太快,自从搬去毓庆宫之后,更不怎么在她身畔,抱着她的腿撒娇了。
难得还会有这般乖巧粘人的时候。
她轻拍胤礽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安抚道:“可是在外头听说什么了?额娘没事,只是雨夜受了些风寒,有梁太医仔细调理着,总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