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馊主意,柯寨主想了想,倍觉有理。
“可以一试。”
姜映梨眼看他们要来捆宁老太太和沈桑榆,连忙挡在前面,就是沈隽意也是跨前一步,把她们都护在身后。
“寨主……”
柯寨主打断他的话,不高兴道:“把人拖开!没得耽搁功夫!”
很快就有人上前把姜映梨和沈隽意给拉开,然后去拖宁老太太和沈桑榆。
宁老太太倒是一脸无所谓,甚至还能抖开衣袖,抬了抬下巴,傲然道:“不不用你们动手,我能自己走。”
“你——”
柯寨主摆了摆手,制止了恼火的下属,“行,就听她的,把人捆住,看住就好。”
姜映梨欲言又止,提醒道:“寨主,你最好不要这样做为好。”
柯寨主不以为然,招了招手,就有人将宁老太太和沈桑榆带了下去。
暮色降临,柯放靠着墙壁挪了挪,双手在身后活动,但因为绳索太紧了,手腕都被勒出青紫痕迹,指尖更是冰凉。
奈何方才被抓时,连藏在袖内的小匕首都被搜得干干净净,现在根本无从脱身。
她望着窗外日渐西垂的夕阳,心中焦灼不已。
也不知道爹到底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孟藻是中途来送饭的,他走进来就看到挨着墙角坐着,安静如蘑菇的柯放,挑了挑眉,把一个馒头丢到她跟前。
“喏,晚饭。”
柯放别开脸。
“不需要。”
孟藻冷笑一声,“你也别跟我们倔。你最好掰着脑袋想想,到底要不要说实话,不然我家侯爷要是真的恼了,你可是承受不住的!”
柯放撇了撇嘴,刚要说话,肚子就发出咕咕声,愣是把她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凶意给冲散了。
“……”
“我无话可说。”
孟藻也懒得跟她唠叨,把意思传达后,扭头就出去了。
柯放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视线落到地上破碗里的馒头上,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唇角,别开了眼。
孟藻站在门口的阴影里,觑见这一幕,眯了眯眼,转身进了旁边的屋子,见到萧疏隐,他拱手道:“侯爷。”
“她嘴巴很是硬实,什么都不肯说。”
萧疏隐不以为然地颔首。
“可要属下用些手段?”孟藻低声道,“这事关朝廷的铁矿,若是能顺藤摸瓜,抓到幕后之人……”
那么自家侯爷的功绩肯定再拔上一拔。
届时,少不得更得陛下圣宠。
萧疏隐觑了他一眼,“不必。”
“可是……”
“还不是时候。”萧疏隐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到门口,“差不多了。”
“什么?”孟藻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顺势望去,确实什么都没瞧见。
“人该来了。”萧疏隐淡淡道。
说着,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没过一会儿,就见到不远处有人骑马而来。
是开始得令出去的亲卫,他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远远就下了马,快步走了过来,拱手一礼。
“侯爷。”
说话间,那两位陌生男子亦上前作揖,躬身恭敬唤道:“末将见过侯爷。”
“东岭的屯兵来了多少?”萧疏隐问道。
两人老老实实地回道:“回侯爷的话,目前能私下调动的只有一屯,一百人。若是再要调动,需得县令大人和县尉大人同时拿出印鉴……”
“足够了。”萧疏隐颔首。
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已经够用了。
“兵力都集中在外面,只待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冲去寨子里,势必会将这些刁民一网打尽。”陌生男子道。
他想在萧疏隐跟前露面,对此立功也是跃跃欲试。
萧疏隐摇了摇头,“再等等。”
说话间,就听到村庄的方向传来了响动,几人扭头望去,就看到一行数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为首的赫然是早上的那位寨主。
此刻的他神采赫赫,昂首挺胸地走到最前面,直到走到数米远才停住,高声道:“喊你们主事的出来,本寨主有话跟他说。”
孟藻闻言,眉头一皱,忍不住道:“侯爷,让我去吧!他这样的莽夫,与他对上,实是羞辱。”
萧疏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柯寨主继续道:“他若是再当缩头乌龟,就别怪我对老虔婆和豆芽菜动手了!”
孟藻:“……”
“他敢!”他气得目眦欲裂。
萧疏隐挑了挑眉,抬手制止了他想拔刀的手,缓缓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果然,在那乌泱泱的人群里,宁老太太和沈桑榆就显得格外显眼。
有两个男人押着两人往前推搡,似乎因为太过粗鲁,沈桑榆踉跄两步没跟上,摔倒在了地上。
宁老太太想去扶她,也被推了两把,趔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萧疏隐嘴角的弧度慢慢垂了下来,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抬起眼帘道:“寻我何事?”
柯寨主打量了他两眼,撇了撇嘴,暗暗想着,虽然也有一副好皮囊,但他还是感觉太具有攻击性了,就算是真要选,他也不会选这样的人当女婿的。
还是沈隽意那样儿的好。
嘴上却是道,“自是有正事。”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兄弟来的,就是你弟媳妇,也在我们手里。但我暂时是不会把人给你的。”
“我弟弟,弟媳妇?”萧疏隐闻言,神色有些古怪地重复道。
柯寨主却以为他不信,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宁老太太两人。
“不信,你且问问她们就是。”
宁老太太的表情很是平静,就好似此刻被挟持的并非是她本人。
沈桑榆虽然心中有些许害怕,但她素来胆子大,曾经又差点死过,面对这样的场景,她除却脸色苍白了些,眼眸里却是盛满了怒焰的。
萧疏隐的目光掠过两人,不曾多言,只淡淡“哦”了声。
柯寨主也不需要他回应,以大砍刀抵住宁老太太的脖子,威胁道,“你若是把我的闺女放了,我就放了这两人。”
“但你若是不识趣,就别怪我动手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