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寨主!”
柯炀如今最是听不得这句不好,他太阳穴鼓胀,酒气冲上头,恼火地反身骂道:“我哪里不好了!本寨主好得很!再胡咧咧,信不信我请你吃嘴巴子!”
来人闻言,脖子瑟缩了下,余下的话就堵在了喉咙口,再也说不出来了。
柯炀见了,更是生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娘们唧唧的,你不嫌烦呢!”
来人:“……”
“就是,就是阿幸大哥不大好了!那箭扎得有点深,咱们寨子里的大夫不敢拔箭……说是卡在骨头上了……”
闻言,柯炀的脸色骤然大变。
阿幸是他身边的一员大将,是除了闺女外,他最是信任的人。
若是连他都出事了,那么整个村寨的命运就……
他恼怒道:“咱们村的大夫不行,就去隔壁村找,去镇上找……总是能找到救他的……”
说话间,他没功夫再挑拨离间了,把酒壶一摔,就快步往外走。
见此,沈隽意和姜映梨面面相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沈隽意压低了声音道:“不出意外,明日就要见分晓了。”
“嗯。”姜映梨也不意外,“宁姨和小榆已经被平安救下了。那么,萧侯爷也没什么好顾及了,估摸着今夜就会攻寨了。”
她跟萧疏隐打交道的时间长,自然知道他不是个温吞的性子,相反是说杀伐果决的。
一旦没了掣肘,自是能毫无顾及。
他们对于萧疏隐而言,当然是不如宁老太太来得重要。
更何况,堂堂一介侯爷,被个小小村寨的粗人威胁,这本身对于他而言,就是耻辱。
萧疏隐只会想速战速决。
沈隽意道:“今日出去,我观察过村寨,防守做得很是简陋。想来要么是人手不够,要么是钱财和时间不足,根本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建设。”
“若是萧侯爷能调集来屯兵,不出几个时辰,就能破寨。只是,就是不知这村寨的具体情况……”
姜映梨回道:“我曾跟村寨里的一位送饭妇人说过话,谈起寨主父女,她口中都是感激的溢美之词。”
“听闻,他们村落曾经很是穷困,多数搬的搬,死的死,后来是柯寨主父女搬来后,带领他们开荒拓地,又贿赂了官员,才有了今日的富足。”
顿了顿,她蹙眉道,“都是一县之主,柳城的朱大人就打理得井井有条……”
沈隽意道:“这属于泉州的管辖范围。”
想起曾经在泉州的遭遇,那些经历他谁都不曾说起,此时也只化作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而出乎意料的是,过了不到两刻钟,柯寨主居然去而复返。
这次他的目标不是沈隽意,而是姜映梨。
他只问了一句,“你是柳城盈泰堂的姜氏?”
姜映梨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已经来伸手拉她,“随我走。”
“等等!”沈隽意伸手来拦,柯寨主反手拍开他的手,“走开。”
姜青檀也来护姜映梨,着急的嚷嚷道,“你想干什么?”
反倒是姜映梨很是镇定,她想起自己的行囊被抢走,里面是有她的身帖。
这就相当于是现代的身份证。
只是写的更详细,其中就有她的住址和职业。
如今盈泰堂的名声远扬,也难怪他先问起的是这个。
她按住沈隽意和姜青檀的胳膊,探头道:“对,是我。”
“柯寨主想作甚?”
“我要你救人。”说完,柯寨主也不与她多言,“你与我走就是。”
“姐姐!”
姜映梨没有抗拒,但沈隽意则是提出要一同前往。
柯寨主心中焦急,也没拒绝,带着两人就匆匆往回走。
至于姜青檀则是留下来照看着孙焱和芸娘。
柯寨主直接带着他们到了一间僻静简陋的屋舍,院内站着几个有些眼熟的身影,都是曾经看守过他们的人。
见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寨主,您真的要让这个娘们试试嘛?”
“不然你来?”柯寨主毫不客气道。
“……”
柯寨主推开他,“又是你们提起她的,说盈泰堂的女大夫如何如何厉害。我把人带回来,你们反倒是又扭扭捏捏的!”
“这么看不起女人吗?”
“当,当然不是!小寨主就很是优秀……我们就是……”
这些人偷偷看了看姜映梨的芙蓉面,默默垂下了眼。
实在是女大夫太少了,优越还漂亮的就更稀少了。
他们挂怀阿幸,自然就有更多顾虑了。
这方面柯寨主就比他们显得有魄力多了。
他是决定了就会义无反顾去做的人,除了柯放,还真没人能拦得住他。
此时此刻,他就推了推姜映梨,“你,救下阿幸。”
“你若是能救下他,我就放了你。”
顿了顿,他又看了眼沈隽意,忍痛道:“我也可以不杀你相公。”
姜映梨:“……”
“寨主,我如何能信你?”
“男子汉一言既出,八马难追。”柯寨主也不与她多废话,走进屋,指了指床上脸色惨白的男子,“我柯炀,可对天起誓。”
“寨主,不用……”阿幸连忙想制止,结果牵扯到伤口,霎时又痛哼地落回床铺,额角都是涔涔冷汗。
“你别乱动。”柯寨主摁住他,板着脸,扭头对姜映梨道,“我也听过你的名号,堪称救命圣手。”
“你要是想耍花招,害了阿幸,我就是拼着性命都不要,也定要给他报仇的。”
他的脸上已经没了那股憨厚傻气的表情了,取而代之的是凛然寒意。
沈隽意打量着阿幸的伤势,那一箭显然贯穿了他的肩胛骨,剪开的衣裳,露出了他淋漓的伤口,已经肿大如馒头的肩膀头子。
他抿唇,提醒道:“寨主,他这是碎了肩胛骨,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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