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缓缓伸出手,指尖点上莱茵眉心的褶皱,缓缓抚平。
一下、两下,轻轻地,柔柔地,反复抚平,对待莱茵,陆泽似乎总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和温度,莱茵眼睫轻颤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雄主?
我在。
陆泽将贴着胶布的手掌背在身后,用着完好无损的右手蹭了蹭莱茵的脸颊,语气温柔:睡醒了吗?
莱茵下意识贴上陆泽的手背,点头:雄主
意识到陆泽就在他身边,莱茵明显放松了,他像是撒娇一样地哼了一声,软软地念着叫着陆泽。
陆泽缓缓擦过莱茵眼角的湿润,神情难测,他的语气很轻:做噩梦了?
莱茵身形微微一僵,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湿的,他在梦中哭过了。
莱茵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试图用这点小动作将泪水收回去好掩饰他偷偷在梦中哭过的事实,他抿了抿唇:您说过的,梦都是反的。
陆泽伸手将莱茵抱进怀中,拍了拍他清瘦的背脊:对,醒来就好了。
莱茵趴在陆泽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被陆泽身上的味道替代,隐隐不适的腹部终于得到缓解,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雄主,您在我身边真好。
陆泽瞥了眼好似没有骨头一般埋进自己怀中的莱茵,指腹揉上了莱茵的发:不问问我发现了什么吗?
莱茵闭着眼睛格外亲昵地蹭了蹭陆泽的脖颈:您想说吗?
想说,莱茵就问,若是不想说,莱茵就不问。
陆泽听出了莱茵话语中的未尽之意,他抚摸莱茵长发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像是在思考着如何开口,许久后缓缓出声,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的身体在好转,能力也就随之逐渐恢复。
莱茵低低嗯了一声,这点他猜到了,因此并不意外。
救援力竭之后他在医院里待了两个星期,那两个星期中他体会了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自他成年之后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他感受不到四肢,无力操控能力,他的身体像是破了个洞一般不断流失生命。
这那两个星期中,他清晰地明白了一个事实,他活不长了。
可能一年可能半年,他在数着日子过活,他本以为自己会死的,但是他遇见了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