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有时候会听见从母亲房间传来的哭泣声,而现在整个屋子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君无殇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母亲走后,君无殇再也没去过学堂。
他把自己封锁在屋里,竟认真思考死亡。
不对,是考虑死亡。
几日过去,君无殇第一次从屋里出来,是因为灶上的柴火不够了,他需要去院子里劈一些柴火。
君无殇推开门,许久未见的阳光很是刺眼,他抬手挡了一下。
院子里无人打扫,像是荒废掉了,之前母亲种的花草已经枯萎。
君无殇垂眸叹了口气,上前把死掉的花草拔起来堆在一起,然后再用铲子将土铲平。
他又拿过搁在屋子旁边的斧头,走到木桩那儿劈柴。
母亲在的时候,他经常帮忙干这个,因此还算熟练。
有几滴汗落到了他的眼睛里,君无殇正欲抬胳膊擦,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君无殇眯着眼侧头一看,是记忆里的白衣神明,他从未忘却。
柏云兮原本到这儿来是为了另一件事,顺路过来瞧一眼上次救下的小男孩儿。
他站在院子门口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见那个小孩儿打算用脏袖擦眼睛,他才出声阻止。
柏云兮走过去,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低头弯腰,仔细地帮君无殇擦干净脸上的汗。
君无殇直愣愣地盯着柏云兮,等手中的斧头掉到地上才回过神,慌忙接过手帕自己擦,朝柏云兮点头:谢谢柏先生。
柏云兮直起身说道:没事。
君无殇看了眼被自己擦脏的手帕,有些难办地望向柏云兮,说道:手帕脏了,我下次洗好再还您行吗?
柏云兮看他害怕被嫌弃的样子,无奈笑道:不用紧张,送你好了。
君无殇攥着手帕,摇摇头:不行,下次还您。
柏云兮犟不过他,便答应了。
君无殇宝贝地叠好手帕放进前襟。
柏云兮背着手随意看了看院子,君无殇才想起来要请柏先生坐下,可屋里他还没有打扫,必然是不能让柏先生看到的。
您等等。君无殇说完这句就跑回屋子。
没过一会儿,他拿着一块干净的布跑出来,擦了擦院子里那一张木桌和两个木凳子。
君无殇:柏先生您可以坐这儿。
柏云兮看看并不算干净的木凳,心里嘶了一声,本能地抗拒。
可当他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睛,他又无法让小男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