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低下头去,无一做声。
却听打铁铺内传出一声冷笑:你这一无是处的小子,老子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在这儿撒泼抵赖,快滚快滚,否则老子就要放狗撵人了。
你!不就是打坏你几把剑模
还好意思说不就是?
那你至少把这两天的工钱结给我嘛!
你以为你是十步宗的小子,就不用赔老子的剑吗?
莫饮剑唔了一声,显然说不过他,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左边是十步宗少主,右边是空山老祖的庇护,张县令两腿战战,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哎呀,原来大家都有苦衷。那、那少主缺钱,是缺多少呢?
他就算把自家的典藏都当出去,也得帮少主填上这个窟窿啊!
莫饮剑一抹鼻子,耳朵微红: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了!本少主没来得及问啊,夫人、夫人他只是不高兴,又没说他要多少,我就不能先挣着一点再回去问?
从莫饮剑的嘴里听到夫人,彻底证实了这些天的流言不是假话。
人群哗然,张县令原本猜测了各种吃喝嫖赌,没想到最终的理由只是讨夫人欢心,一瞬间松一口气,又举起伞想帮莫饮剑遮雨。
然而伞骨经过几次重击,刚刚举起,伞柄竟然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折断。伞面歪斜着往莫饮剑的脑袋一砸,抖落的冷雨钻进衣服,又给他刚刚回暖的身体一记重创。
张县令吓惨了:快拿新伞!
不等衙卒送上新伞,另一把伞却已横过莫饮剑的头顶,将他稳当当罩了进去。
凤曲一手抱着阿蕊,一手持伞挡住莫饮剑,对张县令点首致礼:饮剑鲁莽了些,给您添麻烦了。接下来就交给在下吧。
莫饮剑冻得发白的脸庞还未回血,凤曲往身边一站,他的眼睛倏地亮了:夫!
又想起两人还在吵架,后一个字吞回了喉咙。
莫饮剑赌气地朝旁一躲:让我冻死好了,不要你管。
凤曲向他靠近:好了,先和张大人道歉,我们的事之后再说。
莫饮剑:
凤曲放软语气:听话,饮剑。
莫饮剑终于扭过头去,任由凤曲把他罩在伞下。
再面向瞠目结舌的张县令:对不起,一点小事,没叫你们这么多人叫什么,军队似的赶过来,那个兴什么动什么。
凤曲补上:兴师动众。
张县令提着破伞,风雨飘摇将他吹得更为僵硬:啊?
衙卒和百姓都瞪直了眼睛,如果说之前还是看乐子的心态,那现在才算是看到了真正吓人的东西。
十步宗的人而且是那个最蛮横少主莫饮剑居然会跟人道歉?!
还有,这个外地人,显而易见是个男的吧?
是个男的吧?
刚才少主喊他什么什么?夫人?!
尤其是和凤曲交谈过几句的路人,这会儿更是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