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瑞喂着江和雅服下。大约过去十分钟,江和雅慢慢不再颤抖。两人刚才在楼下听见的碎裂声是卧室门边的花瓶。好在江和雅和江元洲都没有被碎片划伤。见江和雅情绪逐渐稳定,宋思玺找来工具,将碎片清理干净。江棋瑞时刻观察着江和雅的状态。见江和雅一双眼睛慢慢重新聚焦,他刚想开口,却见江和雅看一眼床上端坐的小孩后,忽然埋头哭了起来。哭声一点点的,由小变大。江棋瑞无措地抱着她:“姐姐,发生什么了?”寂静的房间里抽噎声响了很久,江和雅沙哑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响起。“小瑞,爸爸说得没错,我是错误、愚蠢、无用、只会给他人带来不幸的存在。”江棋瑞呼吸骤停:“姐姐,你在说什么,不是这样的,不是……”“小瑞,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幸的,所以我才会给你、给小洲都带来不幸。”“不是,姐姐,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没有给我们任何人带来过不幸,你怎么会是不幸的。”江和雅哽咽着,渐渐的,安静了很久。她缓缓抬头,再次看向床上安静坐着的小孩。紧闭的窗帘漏了一丝缝隙。有光穿过缝隙,落入房间,却也是暗淡的颜色。小孩脖子上印着鲜红的手掌印。刚走过一轮生死关,他却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情绪。没有恐惧、没有愤怒、也没有庆幸。他还是那样永恒不变的,用一双沉寂的眸,静静将人望着。江和雅再一次痛苦地埋下脸。良久,她开口对江棋瑞道:“小瑞,你回去吧。”江棋瑞没有动。江和雅擦去脸上泪迹,看向江棋瑞,很勉强地笑了笑。“放心,不会再有事的,但是我现在……我现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从哪里说起,等以后,姐姐再跟你说,好吗?今天你先回去。”江棋瑞注视江和雅良久,才轻应一声,扶着江和雅起身,将她扶回到床边。走到床头柜前,视线扫到满抽屉的药,他浑身一震。大脑空白了很久。直到走出皇家花园,江棋瑞才浑身发冷地看向宋思玺。“阿玺,你看到姐姐抽屉里那些……”“嗯。”宋思玺牵起他手,包裹进掌心,放进自己口袋。江棋瑞大脑混乱地僵在原地:“小洲说的那瓶药,你有看是吃什么的吗?”“镇静类药物。”江棋瑞一张脸倏地煞白。他看向宋思玺:“我……我很小的时候,看到过姐姐吃那种瓶瓶罐罐的药,我当时不懂,以为是普通的感冒药,所以姐姐很早就生病了,怎么会这样……”宋思玺看着眼前人一张脸逐渐失去血色。他上前一步,将人抱进怀里。安抚地轻拍江棋瑞肩膀,他温声开口。“先不要想了,和雅姐也说了,等她想好以后,会跟你说的。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明天再陪你来一趟。”江棋瑞趴在宋思玺怀里,良久,才失神地点了点头。·回到家,入了夜,江棋瑞心中始终挂念。临睡前,他忍不住给江和雅发消息。【姐姐,你现在好点了吗?】【小洲怎么样?】【我明天想再去看看你】捧着手机,直到睡着,也没有收到回复。第二天一大早。江棋瑞睁开眼的瞬间,便抓过手机看消息。江和雅仍是没有回复。他又给江和雅发了几条消息。等到洗漱完,还是没有收到回复。江棋瑞意识到不对,给江和雅拨去电话。电话拨出的瞬间,听到官方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空号?江棋瑞确认过号码再拨一遍。依旧是空号。他大脑空白浑身僵硬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本能地去摸书包夹层那张联系宋思玺的手机卡。拨通宋思玺的号码。响了两声,电话接通。对面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困倦。即便如此,仍旧是温柔的,饱含本能的关心:“怎么了?”江棋瑞原本还只是担心和恐惧,一听见宋思玺的声音,喉头瞬间不受控哽咽。“阿玺,我刚刚给姐姐打电话,姐姐的号码变成空号了,前不久打还是能打通的。”手机里顿时传出一连串响动,听动静是宋思玺在下床。“别着急,我现在过去和雅姐那边,你今天能出门吗?”江棋瑞抹去眼角泛出的泪花。“我试试。”宋思玺温声安抚:“好,不用着急,慢慢来,有我在。”挂了电话,江棋瑞深呼吸,将手机卡换回。他换掉睡衣,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确保神色无异,面无表情地下了楼。到一楼客厅,他拿过内线电话打给司机。“我今天要去图书馆。”电话那边安静片刻。“少爷,您昨天已经去过了。”江棋瑞垂着眸,冷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