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要狮子大开口,看到妈妈就不敢说话,乖乖巧巧地说:“什么都不用买的爸爸。“
赵秀云看女儿一眼,才说:“端饭,都不饿吗?”
晚饭还特地炖肉,这么点时间,想找肉可不容易,方海没说什么地吃着,手在桌子下可不老实。
赵秀云面上没什么表情,耳朵却飘红。
方海这饭都快吃不下,吃过饭偷偷问:“手疼不疼?”
赵秀云打发孩子出去玩,拿毛线织,说:“不疼。”
方海故意说:“没给我鼓掌啊?”
这人。
“鼓啦。”
她就是有些好奇,说:“是年年汇演都有表彰吗?”
往年怎么没听说过。
“有人立功,就有表彰。”
也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赵秀云不再多问,没看表彰的时候也只说立功,不说为什么吗?
她手上不停,拧着眉快给毛线给气死。
怎么人家三天能织一件,她三天就出来一个袖子,缝了拆拆了缝,方海看着都替她头疼说:“我看挺好的,怎么又拆了?”
“就这针脚,穿出去满大院的人都能笑话我。”
妇女们的眼睛有多利,就指着这些新闻过日子,赵秀云想起来都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她说:“以小见大,人家会说我不会当家。”
赵秀云也是个要强人,绝不允许有人传这样的话。
方海叹气说:“那以后还是买吧。”
“一斤羊毛线才二十,买就三十来块一件,一人买件新衣服,两个月都不要过日子啦。”
“禾儿年年拔高,我那天给她拿去年的衣服手脚都短一寸,苗苗也是。”
“还有你,知道的你穿毛衣,不知道以为你天天去冲锋陷阵,这儿一窟窿,那儿一个洞的。”
赵秀云都给这几个人愁死了,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惜东西。
方海自知理亏道:“我是没留神,不是故意的。”
都这么说,禾儿回来会说自己是故意的吗?
赵秀云今天是不骂他,气狠狠地说:“反正今年的再坏,就不给你织。”
花最多心思的就是他的衣服,那么大一件,要折腾她一个月。
方海“嘿嘿”笑,觉得今天自己哪里是拿了奖状回来,那是活生生的保命符啊,忍不住看墙上说:“这都贴好几张了。”
赵秀云也有一张,过年的时候给发的优秀工作者,还有一个茶缸子。
她垂下头说:“以后会有更多的。”
方海搭媳妇的肩说:“今天师长还夸你了。”
这个赵秀云爱听,追问道:“夸我什么了?”
“夸你的建议好,加强家属院和营地之间的关系,活动也更有声有色。李师长一直很关心家属们的生活,说后勤保障是最重要的。”
做家属的有哪个容易的,听着是不错,男人挣得多,又不用上班专门带孩子,苦又有谁知道。
赵秀云想想都觉得怪不容易的,说:“其实大家都很好奇你们怎么训练的。”
营地管得紧,家属们自己也谨慎,从不往那边去,一天到晚只听得到哨子声、口号声,偶尔野外训练的时候连见个人,平常忙什么都没人知道。
方海问:“你也好奇?”
“我?满院子就我最有好奇心了,你说呢?”
说起她的好奇心,真是没法子,要是再不能控制一点,和陈秀英也没区别。
方海认同道:“也是。”
路上见个生人,都得装作不经意地去打听,这么多人里,就没有她不认识的。
他捡一些能说的说,赵秀云听着又想去看他的伤,叹口气说:“我怎么老这么愁。”
就没有一天能放下心的时候。
方海摸摸她的脑袋说:“我答应你,会好好的。”
赵秀云半信半疑,有时候可不是由得人的啊,她把这些抛到脑后,说:“我拿衣服,洗澡去吧。”
眼下天气已经转凉,早晚赵秀云都给孩子们穿长袖,禾儿发梢滴水,用毛巾擦来擦去,说:“妈妈,咱们什么时候再去城里玩?”
她不是想着玩,就是想着吃,赵秀云都习惯了,想想说:“你爸不是说发奖金吗?等发奖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