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言收好伞,走到离他最近的颜遇身侧,将人拉了起来,凶巴巴的道,“你在宝宝身边坐了那么久,轮到我了吧。”颜遇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坚果壳全部倒林昭言头上。两人刚想吵几句,谢晚烛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再吵回去。”两人闻言乖乖的闭上了嘴,然后颜遇将林昭言拽到了凉亭的一个角落,似乎要密谋什么。温子衿又接替了颜遇的位置,剥坚果给谢晚烛吃。*凉亭的对面,柳鹤衍隔着朦胧的雨幕遥遥的看着凉亭里玩闹的几人,眸光莫测。身后的侍从嘴唇嗫嚅了下,末了还是开口问道,“大人,想去……为何不去?”柳鹤衍笑着叹了口气,浅淡的病容让那张脸更好看了,嗓音清润含着病气的低哑,“我生了病,若是过了病气给陛下就不好了。”可能是受了凉,柳鹤衍前两日感冒了。*那边颜遇拉着林昭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想找个太医给柳鹤衍治治。”林昭言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神情古怪的盯着颜遇看了会儿,才道,“你能有这么好心?”颜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抿了抿唇,“废话,再不找人给他治,他病好了怎么办,找个庸医给他治,然后病情加重才好呢。”林昭言眉头跳了跳,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心道,“要是生病的是他,颜遇也会这么做吧,这也太卑鄙了吧。”似乎是察觉到林昭言眸光中的意思,颜遇不悦的眯了眯眼。两个情敌聚到一起准儿没好事,温子衿突然出声,“怎么了?”根红苗正、没做过什么坏事的林昭言吓了一跳,以为坏事被发现了,他突然指着颜遇,大喊道,“都是颜遇做的,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我是无辜的。”突如其来的喊叫,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颜遇:“……”这个废物!!下次再也不跟他密谋了!!薛珩凌厉的目光扫过去,他怪异的轻笑一声,“摄政王要害谁呀?”颜遇脸都黑了,他恶狠狠的瞪了林昭言一眼。林昭言自知理亏,他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歉意的看了颜遇一眼,然后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大义凛然、毫不犹豫的将颜遇给卖了,“摄政王准备找个庸医给右相治病,然后将病情拖的重一点。”看到谢晚烛三人眼神的变化,颜遇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雨幕里正朝自己温柔笑着的柳鹤衍。颜遇:“……”柳鹤衍原本想着走的近些,遥遥看谢晚烛一眼便好,没想到正好听到了这话。唇角的弧度变大,柳鹤衍捂唇咳嗽了几声,春水般的眸中都氤氲上了水光,他温润一笑,“摄政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不情不愿被拽着的颜遇,在离开之前恶狠狠的瞪了林昭言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我不会放过你的。林昭言立马借着这个机会卖惨,可怜巴巴的道,“宝宝,我好怕,摄政王殿下方才的眼神好恐怖啊,他会不会杀了我啊。”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林昭言眼睛都哭成波浪形状了,“摄政王殿下心思歹毒,他能用庸医害右相,必然也会害我的。”外面的雨下的不大,雨丝落到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此时,谢晚烛正伸手在水里给鱼儿喂食,少许的雨水滴到细白的手腕上,凉凉的。听到林昭言的诉苦,谢晚烛眼皮都没抬一下,良久,他唇角轻扯了下,似乎是在给林昭言提建议,“阿昭,若是怕,你先对他下手便是了。”这是谢晚烛被囚禁以来,第一次叫林昭言阿昭,往日他都是连叫都不愿意叫一声的。谢晚烛面无表情的抬眸,目光望着濛濛的雨幕,似乎是在看远处,又似乎什么也没在看,他淡淡的道,“怕他下毒,阿昭你便先一步下毒,怕他杀你,阿昭便先一步杀了他。”几人被谢晚烛这无情的话都惊到了,谢晚烛对颜遇无情便也就意味着……对他们也同样无情,兴许看到他们斗的你死我活,谢晚烛才高兴呢。林昭言想笑,可是唇角扯了半天,都没笑得出来。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他总以为……总以为无论如何,谢晚烛对他们都是有点感情的,就算不是喜欢,也断然舍不得他们去死的,可是事与愿违……怕是他们死在谢晚烛的面前,对方都不会抬一下眼的。心口酸痛的很,林昭言一瞬间竟疼的眼眶湿润,说不出话。好疼啊……*柳鹤衍此人面上温润无害的,其实狠辣无比,将颜遇拽走后,故意将感冒传染给了对方。这样颜遇同样也不能接近谢晚烛了。想到接下来好几日不能接近谢晚烛,颜遇气的不住在榻上打滚,然后越想越气,瞒着自己被传染的事情,故意去找林昭言,将病气过了去。一连病倒了三个,只剩下温子衿和薛珩没事了。想到一下子三个情敌病倒了,薛珩做梦都能笑醒,就连谢晚烛都感觉到了。感觉薛珩若是身后有狐狸尾巴,此时必定翘上天了。谢晚烛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淡淡的看过去,“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