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钦偏头,没留意表妹,语气不由自主地和软,低声说:“觉得有趣就买一个,但你最好别用它沏茶,摆着玩罢。”
此举大大出乎乔瑾意料!同为女子,她不必观察,也能直觉张芷惜勃然动了怒。
珐琅壶像是一团火,烫得人手疼,乔瑾匆匆将其搁回柜面,两手垂放,小声劝阻:“公子,我、奴婢觉得,还是瓷器更好,别买这个。”
谢正钦却说一不二,悠闲道:“唔,我也觉得瓷器比它好。走了,去绸缎庄坐坐。”说完,他顺手把伙计飞快包好的佛朗壶又递给乔瑾,转身想带人离开。
“表哥——”帷帽下,张芷惜瞠目结舌,用力咬唇。她自幼娇生惯养,长这么大,从未受过此等委屈,惊疑气恼之下,迅红了眼眶。
谢正钦停下脚步,这才扭头,问:“怎么了?”
张芷惜摇摇头,竭力隐忍,生怕自己哭出来。其侍女碧桃心知肚明,却不敢解释缘故。
乔瑾也明白,但亦不便挑明,绞尽脑汁地思索化解之法。谢正钦从小严谨自律、用功苦读,不擅琢磨姑娘心思,他耐着性子,温和道:“表妹请去绸缎庄小坐,稍后嬷嬷会带人护送你闲逛的。”
原来,你竟想打婆子陪我?哼!张芷惜一听,怒火中烧,并更感委屈,僵在了原地。
香料铺里一时鸦雀无声,场面沉闷。
幸而张诚在场,他看不下去了,悄悄靠近、侧过身,抬手偷偷指了指乔瑾捧着的东西,后者与之尴尬对视一眼,恨不能把烫手山芋硬塞给张芷惜的丫鬟。
顿了顿,谢正钦后知后觉,立刻问掌柜:“此类器皿只有茶壶么?其它也拿出来瞧瞧。”
安尉迟一直挂着笑脸,气定神闲。他叹了口气,遗憾答:“抱歉,没有了,要等半个月,才有新的。”
张芷惜勉强恢复了冷静,嗓音仍娇柔,笑说:“可惜了。既如此,咱们去对面喝茶吧。”
“无妨,”谢正钦承诺道:“我叫人盯着,等有了新的再挑就是。”
张芷惜捏紧帕子,从牙缝里吐出字,愉快答:“好呀。”
随后,谢正钦迈步往外走时,又被张芷惜现先招呼了乔瑾。
岂有此理!
夜间·谢府客房
“当着下人的面,表哥不给我脸。”
“呜呜呜……他太过分了。”张芷惜窝在母亲怀里,委屈哭诉。
“好了,不就一个茶壶?犯不着大动肝火。你是什么身份?岂能与丫鬟斤斤计较?快别哭了。”罗氏搂着女儿,百般劝慰。
张芷惜抽噎着说:“那丫鬟好可恶!她恃宠而骄,哄得表哥神魂颠倒。”
罗氏嗤之以鼻,缓缓教导:“大家公子,到了年纪就有通房,难免的。但丫鬟再如何标致,也只是玩意儿,明白么?”
张芷惜撅了噘嘴,抱怨道:“话虽如此,但表哥——”
“听为娘的!”
罗氏不容置喙,语重心长道:“祖母和父母难道会害你?正钦一表人才,沉稳大气且才华横溢,若等来日他金榜题名,亲事就难说了,必须及早定下。”而后,她打趣问:“难道你不乐意?你若真不乐意,就算了。”
“娘!”张芷惜娇嗔,满面羞红。其实,她早已将芳心暗许给俊朗表兄,痴痴惦念,从未想过嫁给别人。
与此同时·南院
“怠慢表姑娘,你还有理了?”谢衡低声训责:“她既是客人,又是你的表妹,长辈不在场时,理应处处顾着她!”
谢正钦挨了一顿骂,颇为不服,严肃地解释:“表妹亲口称不喜,但我仍吩咐掌柜一有新的就送来——还要孩儿怎么做?”
“你不该只顾着丫鬟!”谢衡索性挑明了,黑着脸,威严质问:“为了宠通房而得罪客人,成何体统?”
谢正钦毫不犹豫地反驳:“她不是通房!”
谢衡愣了愣,皱眉问:“难道你还想叫她当妾?”
“我——”谢正钦握拳,被父亲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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