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允文允武,品貌出众。待我那么好的人,在我心上的人,世间无可替代的人……乔瑾仓促抬袖掩面,低下头,肩膀剧烈颤抖。
耳畔突响起“咚”一声,却是承受不住打击的吴氏倒下了,众人急忙搀扶,七手八脚将其抬去杂院歇息。
“我不要紧,缓一缓就好了,你们快回去,时刻待命。”吴氏再三催促,眼睛肿成了核桃。
“杏儿,劳烦你帮忙照看照看我娘。”张诚焦头烂额,下巴布满胡茬。
“哎!诚哥放心地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大娘的。”杏儿毫不犹豫地答应。
张诚生怕耽误差事,飞奔跑回原处候命,无暇顾及任何旁人。
强劲穿堂风迎面袭来,乔瑾因大半天米水未粘牙,精力不支,她眯着眼睛,紧贴墙根埋头走。
但刚走下台阶,空旷处风向陡变,“呜呼”一下卷走了乔瑾的手帕!
她下意识伸臂一抓,可没捞住,反而被狂风暴雪压迫得后退,当其踉跄停下时,人已站在一间下房窗外,正欲抬脚离开,却听屋里隐约传出哭声:
“妹妹,别伤心了。”李小姗搂着郑秋月,皱眉劝道:“咱们身上都有差事,快擦一擦眼泪,得赶回去伺候。”
“我干站了两天,连房门也进不去,根本见不着公子。可乔瑾一回来,大人却准她进去,好没道理!”
秋月魔怔了似的,絮絮叨叨地哭诉:“姐姐,我的心事并不瞒你,想来你也听说了,大公子无意收我,他只在乎乔瑾一个,连大人都清楚。所以公子一受伤,大人便特地遣人接乔瑾回府,为的是让公子高兴。”
“那又如何?”李小姗柔声哄劝:“权贵子弟哪个不是妻妾通房成群的?小乔在外头,你在里头,一同伺候大公子,互相不妨碍。较真细论,你还比她方便多了呢。”
“可公子待我冷淡极了,朝夕相处也没用!”秋月面无表情,眸子蒙了一层深深怨恨。
李小姗暗暗讥笑,嘴上继续安慰:“你年轻貌美,男人岂能不动心?依我猜,公子肯定动心了,皆因大人一贯管得严、逼其考功名,他又孝顺,故暂时没空理你。”
“真的么?”秋月眨了眨眼睛。
“当然!”
……
乔瑾纳闷听了两句,摇摇头,提起裙摆匆匆离开,疑惑想:奇了,她们何时变得这么亲密?
当她心急火燎返回上房时,刚露面,便被人推进卧房,一绕过屏风就闻见浓重血腥味,冲得人胸闷头晕。
“大夫,公子怎么样了?”乔瑾直奔病榻,扑近前一看:
谢正钦睁着眼睛,气息微弱,脸无血色,苍白里透着不详的灰。
大夫谨慎答:“血暂已止住,喝了药就让他歇着,须得寸步不离地守着。”
“公子?”乔瑾目不转睛,心惊胆寒,腿一软,跪在榻前平视对方。
短短两日,谢衡活像老了十岁。他肩背耷拉,须袍子凌乱,强忍着悲哀,和蔼对儿子说:“你会痊愈的,切莫胡思乱想。你的屋里人,理应自个儿管,请为父插手,成何体统?此事太不像话,休得再提。”
许佩兰陪着忙了两天,十分疲倦,暗骂短命鬼为何还挺着、还不咽气。她一开腔,嗓音嘶哑,附和道:“是啊,万万不可胡思乱想,定能康复的。”
临终遗嘱吗?
乔瑾惊恐交加!霎时,她心如刀割,不顾许多人在场,用力握住谢正钦的手,泪流满面,努力宽慰道:“公子,你好好儿休养,多补补血,不日即可恢复如初!”
谢正钦已无力回握乔瑾的手,唇动了几下,却没出声音。
乔瑾慌忙附耳近前,屏息倾听:
谢正钦眼里饱含歉疚,以气音说:
“我之前忍不住,总对你动手动脚,有损姑娘清白。可如今这样……只怕是无法娶你为妻了。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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