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不像。”施子懿毕竟在江湖游历了许久,光看沈月见方才搂着柳叙白入睡的姿势,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若仅仅是朋友,柳叙白怎么可能让他这样搂抱,很显然,二人的关系绝非沈月见说的那样。
“无所谓,你们什么关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你既然也身患此症,那就应该明白,我们都活不了太久,所以你救我,也并非是在帮我。”
沈月见听着施子懿说话的口气,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他看了一眼柳叙白,而后将声音压低说道:“我固然明白,你若想死,离开这里再寻个僻静之地便好,不要让他看到。”
“他心思单纯,施善救人是他的本性,你我既然见过了这世间的丑恶,就不要再玷污这唯一的纯色。”
“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施子懿闻言,便嗤笑了起来,“所以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他。”沈月见的坦诚,倒是令他十分安心,毕竟对于常年饱受恶意的他,对没有利益的善意根本无法笑纳。
“是,守护他是我的责任。”沈月见轻松地笑了起来,他折返会屋内,而后轻声道:“你想走我不拦着,不过若是你感念他的这份好意,就留一宿再走。”
“起码明日,与他道个别。”
施子懿原本并不想留下,但是沈月见的话却让他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好奇,因为他深知无痛症者生活的艰难,这些年他不是没有遇到与他症状相同的病人,可沈月见却与那些人都不一样。
他的眼中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与那些一心求死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是什么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打算呢?是因为这个人吗? 施子懿再次将眼神投向柳叙白,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柳叙白身上有着一股与凡尘格格不入的气息,虽然他和柳叙白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他记得柳叙白看他的眼神,那双蓝色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杂念,干净的令人不忍直视。
也罢,那就道个别再走吧。
施子懿重新坐回了篝火边,沈月见见他打算留下,便将一旁的碎木投入火中后,用一根枯枝翻搅着,许是夜晚太过宁静,二人坐了一阵便开始寻找话题继续攀谈。
正巧,施子懿也想知道沈月见为何会离开正一天门,所以便先自报家门,然后将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以换取沈月见的信任。
对于沈月见而言,他的事情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只要不涉及到柳叙白,他但说无妨,所以对于去过风花渡的事情他直接跳过,谎称自己是遭人陷害,随水漂泊了很久后被柳叙白救起。
所以他便不打算再回正一天门,而是跟着柳叙白浪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