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陪我?”柳叙白听出了沈凛的话中之意,陪着自己那岂不是就要一起融化在忘川水中吗?“可是你还得回去啊,不然那个柳叙白怎么办?难道你不要他了吗?”
“我的意识不会消散,他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这个你不用担心,陪着你,是这个分身的意愿,我相信他也不愿意在我离开后,发觉这世上唯有他一人孤单存活。”沈凛拉着他坐到一边,柔声道:“别再赶我走了,好不好?”
柳叙白沉默了半刻,心里像是在权衡着什么,毕竟在他的计划里,可没有要沈凛陪他一同赴死的选项,但是他看沈凛态度坚决,便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好,留下吧!我自是求之不得。”
柳叙白清楚,沈凛适才说的那一通抱怨,十之八九都是源于正身,他虽然没有那段记忆,但是感同身受之下,他也可以明白正身的所作所为。
既然是正身没有做到事情,就由他来完成吧,柳叙白心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应没有对你说起说这些,难道是元歌告诉你的吗?”沈凛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没有承担因果消耗,这反倒让他觉得怪异。
“不,不是他。”柳叙白淡淡一笑,但有没有说下去的苗头,“这个当做是一个悬念吧,反正他日你自会知晓,现在说破了多没意思。”
“那你得向我保证,不是什么坏事,不然到时候我一定饶不了你。”沈凛威胁道,但他心里却是相信的,因为他隐约能感知到,告诉柳叙白前因后果的人应该和劝自己离梦的是同一人,那种善意的感觉,实在不像是东主之流。
“我保证,绝不是你担心的那样。”柳叙白笃定的说道,“你就当做是一个我为你准备的礼物,等到了时机,我们一同打开如何?”说完还不忘了见尾指翘起,“来,我们打勾约定。”
如此孩童的方式让沈凛也舒开了眉头,他也伸出小指与柳叙白的手轻轻勾连,“好,那就到时候再揭晓,我期待那一天。”
定元丹的效力逐渐褪去,地面又开始抖动,身旁的石像也缓缓下落,柳叙白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却幸福无比,原来自己也可以不必这么逞强,偶尔做一回弱者,也不失为一种圆满的选择。
“寒濯啊,能遇到你,已是幸事之至,我别无所求。”话语间,地下的水声泛滥,显然石像已经将忘川水库开启,柳叙白的生命也进入了最后的弥留,他的身上已经开始闪烁星莹的蓝色光碎。 “再给我讲一次狐仙庙的故事好不好?”
“我已经许久没有听你给我讲故事听了。”
柳叙白将脸枕在沈凛的膝头,长发顺着他的脖颈向前滑落,肩侧露出那若隐若现的红梅,沈凛俯身轻轻在那梅枝端头吻咬了一口,淡红色的印记宛若初雪至临后新生的花盏,他搂着柳叙白缓缓开始讲述那个他们已经在风花渡说了无数遍的故事。
坊间曾有过一座狐仙庙,每逢月圆,人们便会在此设下庙会,挂起彩灯,乞求姻缘好运,相传是一只白狐谙于深山修炼仙道,他勤于修行,无法体感时间的流逝,日子虽然孤单但却也算安稳,在历经千年的苦修之后,他的宁静终是被一个迷路的少年所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