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云是真的不想和曲梦梦多说半个字。
这女人,总想着使坏,还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难道蠢到看不出江卫民的真正意思?
那几个男人说的话,结了婚的妇女听了无所谓,她这小姑娘家家的,听了不臊的慌?
赵香云的话一说完,曲梦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
加上之前被陈桂香踹了一脚,这会儿只觉得肚子疼的厉害。
捂着肚子,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群人纷纷愣住了。
赵香云反应极快,她大吼一声,“糟了,曲梦梦同志被陈桂香打了,没去治疗,旧伤复发,昏倒啦!快救人啊!”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送曲梦梦去岸边,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
还有的建议放血刮痧。
一通闹腾曲梦梦居然自己又醒了。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提着走马灯的赵香云。
“曲梦梦同志,我看你还是找陈桂香要医药费吧,这被打伤了,还是得看看才是。你这么扛着,也不是个办法。”
赵香云一个劲儿的说事情和陈桂香有关。
大家先入为主,倒也相信了这件事儿。
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曲梦梦气的直咬牙。
她那会儿,就是一口气没顺过来,倒也没有到昏倒的地步,就是想着害一害赵香云,要知道,这么多人看着她和自己吵架,她编排自己呢。
谁知道,她脑袋转的那么快。
可到底失了先机。
曲梦梦又懊恼,又悔恨。
赵香云洗脱自己身上的罪名,拉着江卫民继续干活儿。
有之前那一通闹腾,倒是没有人说那种恶心的话了。
赵香云和江卫民割完了稻子,将镰刀给了生产队其他队员,他们就回去了。
路上没有一个人,大家都在田里忙活。
赵香云擦了擦额头的汗,“差一点,就背锅了。这曲梦梦,可真坏!蔫坏,蔫坏的!”
“香云,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江卫民开口。
“又说啥傻话了!我知道,你是不想让那些人的话,污了我的耳朵,我觉得你做的对。甚至,从这件事儿,我还得出了一个灵感。”赵香云开口。
江卫民看向她。
“我妈不是要做妇女主任了吗?估计这次夏收搞完,大队就要开广播通知了,我之前还在想,我妈做什么比较好。
现在,有现成的事儿。我就让我妈在女同志里宣传,那些男同志口头吃女同志豆腐,在未婚女同志面前说荤话,要怎么教女同志们反抗。
你也看到了,在那里干活儿的年轻姑娘,甚至小孩儿都有,可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一来是怕惹麻烦,二来是惹了麻烦,没人给他们撑腰。
要是我妈和大队做她们的后盾,就不一样了。要是每个女同志都奋起反抗,那些男同志,就没那么大胆子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试探其他人的底线。
你强,他就弱。
可你退缩,那些人就会愈发的得寸进尺!
如果一开始,女同志们坚定的拒绝,又或者,大队做好了宣传教育和惩罚工作,这些事儿,会减少很多。
江卫民吃惊的看着赵香云,过了半响,露出赞赏的笑容。
“香云,你想的真的很周全。我想,要是这个办法,真的推行出去,不仅仅是女同志思想上的改变,没准男同志也会跟着改变。”江卫民道。
“是啊,人都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跟着好同志,就能学好,跟着坏同志,只能学坏。一步错,步步错,只要第一步走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按照这个路子,就不会错!”赵香云道。
两个人的思想,意外的契合。
或者说,赵香云和江卫民两个,本就是三观一致的人。
送赵香云回了家,江卫民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赵香云说的话。
至于赵香云,将自己遇上的事情,以及从中的启发,都告诉了陈五月,陈五月也觉得可行,将赵香云说的话,通通记了下来。
准备村支书一在广播里提她当妇女主任的事儿,她就去提意见。
“对了,香云,你刚刚说那些说胡话的,是谁?”陈五月问。
陈五月这人,是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