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陈设简单,司马隽也秉承着上辈子的简朴作风,出门在外,并无许多行李。
只有一柄剑,去哪里都带着。
“世子打探了什么消息?”孙微在席上坐下,问道。
司马隽解了腰上的剑,在她对面坐下。
“夫人可记得,北府兵变后,太子曾发出通缉令,悬赏捉拿崔泮?”
孙微眼睛一亮:“崔泮找着了?”
司马隽摇摇头。
“只是有了下落。他五日前来过石城县,且身受重伤,不得以进了城,寻了城里的郎中疗伤。那郎中是见过画像的,假意替他疗伤,回头却向县令举报。不过,待县令去捉拿时,崔泮已经跑了。县令忧心太子怪罪,于是请我说情。”
“这崔泮果真有两下子。”孙微不禁感慨。
上辈子,此人算得奸雄。这辈子因得她作梗,失了当奸雄的机会,没想到仍如此顽强。
“而后呢?”孙微又问,“世子答应县令了?”
“答应了。太子本就不会怪罪,我也不过卖个人情。这些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后头。我随即去见了那郎中。郎中说崔泮的形容糟蹋,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倒是临走时特地向他问起去寻阳的路。”
“他要去寻阳?”孙微诧异地问。
“未必,或许是故意的。”
孙微明白过来。
崔泮诡计多端。他必定知道进城找郎中是一招险棋,于是故意提起寻阳,好将追兵引到寻阳去,而他可调虎离山,金蝉脱壳。
“无不可能。”孙微颔首道,“他什么都没说,唯独说起寻阳,多少有些刻意。不过,世子也不可因着这猜测而放松警惕。”
司马隽道:“我已经传令让长史留意。不过崔泮已经身负重伤,又单枪匹马,即便进了城,也兴不起什么大风浪。”
孙微却仍蹙着眉头。
“世子不若回寻阳一趟?崔泮虽然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可是他身上仍有许多官司。例如是谁人将他救走的,他究竟要逃往何处,可有谁人接应他?这些事若不查清,只怕还有后患。”
司马隽道:“夫人说的不错,不过我既然已经传令长史去办,就不必再走一趟了。若抓个人也要我亲自动手,江州府的人倒可以撤换了。”
孙微想起他上回跳进水里抓崔泮,忍不住道:“世子不是向来喜欢亲力亲为么?”
“那是夫人的误解。”司马隽道,“更何况,太后生辰要到了,我还要回去替她祝寿,不能耽搁在江州。”
太后?孙微心想,他何时关心上太后的生辰了?
想来想去,倒是只有一个解释。
孙微欣慰道:“孺子可教,上回捉拿崔泮时,妾对世子说不可以身犯险,世子总算那时听进去了。”
司马隽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她,起身道:“不早了,夫人该回房了。”
孙微也不耽搁。
她起身来,正要回屋去,忽而听司马隽道:“夫人。”
孙微回头。
司马隽似在斟酌,片刻,道:“若宗室中与夫人说起我的婚事,望夫人不要搭理。”
孙微怔了怔:“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方才听万寿郡主一番言语,我寻思之下,还是应当与夫人说清楚。”
孙微想起方才他那生气的模样。
原来,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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