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那妾就不明白了,监军逼着妾同行,也是为世子好么?先生恐怕对世子不熟悉,世子可是最恼被人要挟的。”
“在下可向王妃保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王妃受一丝委屈。”李陌道,“再者,王妃果真被逼同行么?若王妃不愿,谁能逼着王妃?毕竟城里城外都是江州军,而监军只一百护卫,无力抗衡。更何况,王妃对杨将军有恩,只要王妃一声令下,杨将军岂有不出手的道理?”
孙微打量着他,道:“先生虽在山中修行,看似不问世事,但知道的却不少。”
“在下不过是俗人。忠君之事,该知道的还得知道。”
“好一个忠君之事。”孙微道,“先生想必知道王仆射想要什么。此物,是世子用命换来的,他不会给。届时,先生打算如何当这忠臣?”
李陌笑道:“那就不劳王妃费心了。”
孙微知道话到此处,已经说完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莲子羹要凉了,先生请回吧。”
李陌起身来,却笑了笑。
“道同不同,却并非一定。”他说,“来日方长。”
孙微的目光定了定,对阿茹道,“送送先生。”
李陌并不纠缠,行礼告辞。
阿茹送走李陌回来,问道:“如何?王妃对这李陌的来历有眉目了?”
孙微摇摇头:“并无眉目。”
那只能说明,李陌此人死的早,她前世还来不及认识。
若是如此,不必深究也罢。
阿茹又问:“方才王妃说,王仆射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要临海大捷,一份真的捷报。”
——
李陌是个有能耐的。
如今会稽一带正在战时,四处有流窜的盗匪,可他总能安排好行船的时机,绕开匪患之地。
四日后,水路到了尽头,众人转至陆路,用马车前行。
越是靠近临海,丛林越密,气氛也越是肃杀。
此地显然刚发生过大战,山路两旁堆积着尸首,才下过雨,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孙微仔细瞧死者的衣着。官兵和三仙教的人,倒是可凭衣物一眼认出来。尤其是三仙教的人,脸上都用朱砂画了符,看上去怪异滑稽。
尸首未及清理,可想而知,战事尚未结束。
李陌为避免麻烦,并未走大路,而是左拐右拐,绕进了一条小道。
此路虽然隐秘,却十分平坦。军士在前面开路,砍去树木枝叶,倒也宽敞,连马车走起来也毫不费劲。
夜里,众人在废弃的村庄中落脚。
孙微对李陌道:“李先生对此地颇为熟悉,莫不是来过?”
“不曾。”李陌道,“此路乃当地的商旅为躲避战事所开,只要多与当地人询问,便不难知晓。”
“李先生果然是不可多得的智谋之士。”
“王妃过誉。”
孙微笑了笑,又道:“妾听闻道家有灵魂出窍的秘术,莫非佛家也晓得这秘术?”
“王妃何有此问?”
“李先生每时每刻皆在妾的马车边上,何时去找当地人询问了?”
李陌目光稍稍定了定,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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