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厅南的唇抿到发痛,下唇惨白的。
他轻吸了吸鼻尖:“好。”
挂断连线有半分钟的时间,蒋厅南大脑处于一个宕机状态。
直到清脆的叮铃声炸响宁静。
他抬起手点开曲时发送而来的视频。
视频短短不过一分钟,入目是医院病房的一片崭白。
秦阮静静的躺在病床中间,手背上糊了一手的血,鲜血红到刺目惊心,顺着她手背往洁白的床单上流。
她面孔的死沉,仿佛人被吸走精气。
几名护士跟医生在帮她处理。
她闭上眼睛,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
那一刻,蒋厅南情绪重得恨不能钻到屏幕中,去抱住她。
他不知道心疼一个人原来可以到这种份上,宁愿受苦受罪去死的是自己。
针扎在秦阮身上,痛在蒋厅南心里。
医生重新帮她处理好针管,抚平她的手指,护士在旁做清洁工作,蹲守在病房的人并不多,只有陈时锦跟谢南州两个人,陈时锦抹着眼泪:“阿阮,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她拔掉针管要去死,一死解百仇。
秦阮只是沉沉的闭眼,一句话,一个字都没开口讲。
孩子没了,没人比她更难受痛苦。
谢南州心疼是为了她,陈时锦亦是。
每个人都在尽力而为的照顾她的情绪,却只有秦阮自己生死不顾,全然看淡。
滚烫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脱出,她的声音极哑:“孩子……没了……”
秦阮虚弱:“他一定会恨死我吧!”
她痛苦的模样,每一秒钟都深深印刻进蒋厅南脑子里。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在颤抖,抖如筛糠。
瞳孔也跟着颤栗,眼球上挤出一层薄薄的雾气,鼻尖酸涩浓烈,喉咙硬生生的堵哽住。
是眼眶往下掉的那一抹泪痕,让他猝然间清醒过来,他抿着唇又点开视频重新反复看了不下五遍。
手指都发酸了,也没舍得挪开。
仿佛只有这般才能替她分担掉一丝丝的痛苦。
秦阮再见到人时。
蒋厅南浑身的烟味能熏死人,他眼圈红得骇然,像是染上去一层血水,两边眼白已然快见不到白色。
她楞然的站在门口,不知作何反应。
再看了眼男人,他眼底深藏几分纠结复杂跟矛盾,融为一体。
秦阮挣扎着要不要问一句。
最终还是蒋厅南自己先出声,他立在门边,说:“我没事。”
她没动身,只是微微侧开给他让出更宽敞的道进门。
秦阮莫名有股怪异的滋味,她总觉得蒋厅南情绪不太对,眼睛红肿,眼皮都快翻出来成了外双。
“把衣服穿好,我先送你回去。”
他轻声,没带什么情绪的口吻。
秦阮顿时如鲠在喉,哑然无措了。
她一时间摸不准他这趟出去接电话,具体发生过什么,自然也没法做出相对应的回应来。
好在她也不傻:“你知道了什么?”
蒋厅南抬起眸眼,定定的深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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