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放下蒲扇,慢吞吞地起身,接过酒壶,照例是拔开盖子闻了闻。
老板说这是好几十年的佳酿,里头还加了好些珍贵的
他话没说完,伍先生便摇摇头:酒中有人参。
啊?他一时间没明白,人参?老板好像说过这酒里的确有
话没说完,一壶好酒便被伍先生全倒在了地上,浓郁的酒香从微烫的地面上迅速飘荡开来。
先生这是他诧异得很,倒不是心疼买酒的银两。
酒这个东西,我讲究一个纯字。伍先生笑笑,五谷之外的东西,乱七八糟往里加,再取个花哨的名字,便成了稀罕物一般,着实讨厌。我不喜,也不喝。
原来竟是人参惹的祸?他还以为只有好酒才能加这些珍贵的材料,原来竟是弄巧成拙了。
实在抱歉,晚辈不知先生的讲究,还请先生莫要介怀!他赶紧道歉,以后晚辈绝对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伍先生摆摆手:也不是什么错。不合我口味罢了。不过也多谢你一番心意。说罢,他扔掉酒壶,摇着蒲扇往厢房而去,乏了,就不陪皇甫公子赏月了。
先生好好歇息!他忙拱手相送。
房门砰一声关上,他深吸了口气,将酒壶拾起带出了南院,生怕壶里的余味再惹到伍先生不悦。
他回到房中,将酒壶放到桌上,自己也趴在桌上,同情地看着它,自言自语道:不喜欢就倒掉,真是可惜呢。
今夜没有月色,连风也没有,甘霖寺里只得几处稀疏沉闷的灯火。
第二天,庙里的人说伍先生走了,大约也只有他这般的人物才有如此自由与特权,连皇上派下的差事,也能任意拖延,且还无人敢去追究。
他得知之后,只觉分外遗憾,竟连伍先生一幅真迹都还来不及求得。
罢了,或许今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吧。
他搬出了甘霖寺,在洛阳城西的一处宅子里安顿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过得异常充实,三天两头便有人邀约,他又不好拒绝,只得在大大小小的聚会里来去,其实他搬家的第二天就想回去见阿敏了,只是方丈对他说,这几个月内先不要忙着离开,待另一半壁画完成后,皇上会派人来查看壁画,若有何不满之处,他好立刻过来修改。只是方丈说着说着就叹起气来,皇上给了半年时间,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却不知伍先生几时能完成,现如今连人都不见了,愁死人呐。他听了,还安慰了方丈几句,说伍先生这样的高人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必太过担心,反正还有时间,他一定能如期完成的。
他一直对自己的偶像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之后,他越发习惯在洛阳的生活,除了画画与聚会之外,他跑遍了洛阳大大小小的首饰铺,只为寻一只心仪的镯子。
他承诺给自己和阿敏的生活,是一定要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