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善把脸又往毯子里缩了缩,不确定地小声说:“记得吧。”
蓝秀风的语气忽然有些急切,声音也抬高了些,“记得还是不记得?”
周嘉善的大眼睛茫然地卡巴了两下,他到底是该回答记得还是不记得?
蓝秀风把手伸进毯子里,捏住周嘉善的半边脸颊,把他的脑袋从毯子里揪了出来。
“记得?还是不记得?”蓝秀风把周嘉善的脸捏变了形,“快点回答我。”
周嘉善突然很难过,觉得蓝秀风好过分,一定要他记起他与文玉的那些事,就不能让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忘记在昨晚的酒里么?
他垂下眼,长睫毛搭在眼底,不再小声,“记得。”
他都记得呢,心里还难受着呢。
手松了,蓝秀风重新把手背到身后,和另一只手十指绞在一起。
“那,就遵守约定。”
周嘉善茫茫然,什么约定?但蓝秀风似乎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卡在沙发边的脚施了点力,把他从边缘推回了沙发里面。
“早饭想吃什么?”蓝秀风的语气一扫沉重,轻快的像小鸟儿。“都行。”
但其实周嘉善很没有胃口,胃里仿佛还残留昨夜的酒精,一阵一阵的让人犯恶心。
“你今天上午没课吧?”蓝秀风问道,他看过周嘉善的课表,想和他再确认一下。
“只有下午有课。”
“我今天上午有课,下午得去辅导班上课,中午时间很紧,没法送你了。”
“没事,我自己也可以。”
周嘉善把脸又缩回了毯子里,他的腿已经好很多了,再过一周多就可以去医院拆石膏了,到时候就再没理由粘着蓝秀风了。
蓝秀风煮了醒酒汤,他煮完汤才想起来周嘉善还被毯子绑着起不来。
昨晚周嘉善有点闹腾,不给亲,也不让碰,本来腿就打石膏行动不便,却又是要往桌上爬又要从沙发上翻下去的,问他怎么了也不说。最后蓝秀风实在没招,怕周嘉善把腿磕了撞了,只得拿毯子给他缠上这才消停些。
他走到沙发边,发现周嘉善竟然又睡着了。
蓝秀风在沙发边抱着膝盖蹲下,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周嘉善细软的头发,又碰了碰周嘉善刚才被他捏红的半边脸。
昨晚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才敢说出那句在一起,其实他心里仍是惶惶无措的,担心被伤害,也担心伤害他敏感的小爱人。
而周嘉善似乎很害羞,今早一直把脸往毯子里藏不敢看他,后来他又想,周嘉善不是一直都很害羞,于是也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