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都没讨论出个名字来。无非是惧怕越、乌两国合兵之力。“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吾养着尔等,都是白食俸禄不成?”若不是如今京都情况不允许,她都想御驾亲征。砸了手边的奏折,怒拍案桌,几名武将纷纷跪地叩首,“君上息怒。”“滚,都给吾滚出去。”几人武将纷纷埋首退出宣明殿,一个两个跟缩头乌龟一般。若此番是温岭大胜,受了重伤让他们去暂代位置,怕是争着抢着去。“君上,瑾妃娘娘求见。”福安福着身子进来禀报。“不见。”璃榆心中怒火冲天,后宫只要不是南清那儿出事,她一律不想理睬。“瑾妃娘娘说,骠骑大将军一事,她有一良策要敬献给君上。”在听到是关于温岭之事,璃榆连着吞吐几次,平复情绪后让人进来。“妾身见过君上。”“免。”“闻你有良策,不知是何计?”第60章寻死温挽霁跪在地上,听见璃榆免她行礼后,不曾起身,反而是重重叩首,而后挺直腰板,神色哪有半点孩子气模样,不卑不亢道:“妾身自幼就在军中跟随父亲左右,骑射俱佳,不输京都好些郎君,战谋上更是耳濡目染,还请君上允妾身出宫救父,稳我璃国将士军心。”璃榆倒没想过她这个最小的嫔妃竟然有这等气魄,眉宇间多了一分肃然。“你不怕死吗?”“父亲他戎马半生,妾身既是温家女,璃国如今有难,自是提枪上马,何惧生死。”“真该让方才那些只知道食俸禄的懦夫听一听你这番话。”璃榆亲自将人扶起,“吾当初纳你们入宫,其中缘由不便言明,你既有心,吾给你放离书,昭示天下,同先前的惠贵妃一般,只要你此番稳住乌、越两国,吾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臣女叩谢君上隆恩。”还未站起来一刻,温挽霁再度跪地叩首,将头深埋于地。“今日可暂作收拾,明日旨意便会下来。”“臣女告退。”温挽霁弯腰抱拳行的不再是宫妃礼,改作君臣之礼。苏晚意身边的鸣玉将宣明殿这边的消息禀报给她,心慌了一刻,连着手里的笔一顿,墨汁滴落,将桌上的纸张晕染开来。“你没听错?”“福安公公亲去礼职司传的旨意。”苏晚意再也坐不住,也顾不上染花的账册,将手中笔丢入笔洗中,提着裙摆直接去隔壁清澜宫堵温挽霁。刚出殿门,对方已经先一步来寻她。“姐姐神色慌张,这是准备去寻我还是…”苏晚意哪里顾得上平日里的温婉,将人连拉带拽的往内殿走,让鸣玉守在外面。“意姐姐~疼…”“你平日里,到处都是使不完的劲,这双手现下就被轻轻拉一下会疼?”行至内殿,关好殿门后,苏晚意先是嗔怪一声,而后有些委屈的质问她,“去边境一事,你为何不先与我商量?”“意姐姐,他是我父亲,如今生死不明,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晚意眼眸微阔,眸底划过一丝愧疚,“战场终归凶险,我只是担心…”“意姐姐,君上允我出宫,又许我拼搏功名,与其困在这深宫苦度余生,我更欢喜战场上厮杀的快意。”苏晚意低头敛去呼之欲出的情意,指甲陷入手心,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抿了抿嘴,再抬首已经换了一副神情,从腰间香囊里取出一枚纸符,如长姐爱护小妹一般,道:“这是我母亲在我幼时求的平安符,你此去定是万分凶险,今日送与你,愿它护佑你。”“我从不信这些,不过既是意姐姐相赠,自要收下,全了姐姐心意。”温挽霁一双明亮的眸子泛着浅浅的笑意,顺势接了过去。“明日我就要出宫,现下要回清澜宫收检行囊,方才从宣明殿直奔姐姐这,是想着入宫以来姐姐待我极好,怎么也得好好来跟姐姐告别一番,如今既了事,便不叨扰意姐姐。”苏晚意脸上挂着笑意,将人送出长梧宫,直至人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她抬眼侧目望去,旁边就是温挽霁的寝宫,过了今日,那儿…就再也没有唤她“意姐姐”人了。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手心的血珠沁出,鸣玉瞧见吓了一跳,“娘娘,您的手!”“不碍事。”苏晚意低下头,看了一眼手心,感知不到疼痛。永华宫。南清自璃榆离开后,将自己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细细查验过,并未找到可以使人致命的东西。如今正是热的时候,可这内殿连柱子都被裹上了柔软的绒毯。剪子、钗镮这样式可以作为利器更是不见一物。最后只能作罢,躺着躺着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现下被噩梦惊醒,脸上还带着密密的汗珠,看守的宫女立刻近身,拿起软帕轻轻替她擦拭。“我想沐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羸弱感。“奴婢没有钥匙。”宫女给她简单擦拭后,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不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