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解释,倒正应了“不知是谁”那话。
曹氏才不怕她吭声,就怕她不吭声,立时道:“不是我。”
人人都忙着撇清责任,气氛便僵下来。苏绾一副清淡无谓的模样,分明就是站干岸看热闹的。
可旁人却没有她这样的心境。
叩春素来有脸面,这会儿却挨了梁王妃一记耳光,已是羞惭无及,但还记着自己的本份。
她怎么能陷主子于不义?
主子们互相推诿,说不得只好她这当奴婢的来顶罪,当下只能愤怨地自责:“是奴婢不小心踩到了世子妃,世子妃恕罪,王妃恕罪。”
轮圈糊涂帐终于找着了替罪羊,徐氏和曹氏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梁王妃情知计算落空,恨恨的吐了口气,厌烦的闭了闭眼:蠢货,一个一个都是蠢货。
昔日自己的话言犹在耳: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不能循私。
梁王妃睁开眼,严厉的目光从在场的几个人脸上逡巡而过,最后落到苏绾脸上。
苏绾眉目微垂,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梁王妃心里冷笑: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苏氏。
也罢,本来这些都是拙劣的小伎俩,不过是吓唬着她玩的,既然吓唬不住,那就罢了。
梁王妃冷呵一声,轻斥道:“我说过,家规不能不守,否则治家不严,是祸乱根本。叩春,拉下去打十板子,老大、老二媳妇,自己去跪祠堂吧。”
叩春不敢喊冤,还要含泪谢恩。
两个婆子很快上前来拖她。
曹氏和徐氏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看苏绾被罚跪祠堂,两人是说不出的痛快,可这事轮到了自己,两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太羞辱了好么?
苏绾将手中的碗、匙轻轻放到桌上,跪下道:“王妃息怒,世子妃和大嫂服侍王妃多年,没有功劳也苦劳,还请王妃看在她们尽心服侍王妃多年的份上,宽宥了她们两个吧。”
徐氏气得鼻子里呼出一口冷气,道:“哪个要你做好人?错了就是错了,算我自己倒霉、是我自己活该,我认。”
曹氏则犹犹豫豫的没答话。能不去跪祠堂,她当然不愿意去跪,可她也不想承苏绾的情。
梁王妃看一眼苏绾,对她坐山观虎斗的行径十分的不齿。明明她才是祸端,这会儿反倒撇得干干净净,还当起好人来了。
她和徐氏是一个脾气禀性,宁可挨罚,也不愿意承她的情。
正这会儿,外头有侍女禀报:“世子爷来了。”
话音才落,珠帘一挑,萧徇已经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