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替亲娘争什么狗屁名份。
梁王自身难保,还什么侧妃,真是人丑想得美。就算他想娶自己亲娘做正妃,也得在他能保住自己爵位的前提之下。
还谈什么以后?就算他肯给亲娘一个死后殊荣,可他不稀罕。他只想把柳姨娘迁出去,另寻地方安葬,请和尚们做个水陆道场,超度她早登极乐,另行投胎。
就只是,别再和梁王,和梁王府有任何关系。
萧徇道:“我会替你打听,只是,三郎,虽然父亲待你不够亲近,可毕竟父子一场,再坏,他也养你到成年。生恩养恩,千重万重,你不能担着弑父的名声。三郎,从前的事,就都放下吧。现如今,我们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我不会像父亲那样劝你什么,可一家人就应该和和美美的在一处。”
萧衡嗤之以鼻,道:“在一处?你这是劝我自寻死路,和你们在一起被圈禁至死?”
萧徇噎了一下,道:“三郎,父子同心,其力断金。”
还在痴心妄想,还在做着他们的千秋大梦。
萧衡并不是怕担上什么弑父杀兄的恶名,所以才会当真对梁王和梁王妃手下留情。
他只是不想让梁王夫妻死得那么早,那么快。
死多容易,活着比死可难多了,就让他们夫妻的后半辈子在日日相看两厌中过吧。
萧衡冷冷的看萧徇一眼,道:“这是我和你们见的最后一面,父子也好,兄弟也罢,从此恩义两绝。”
……
熙景帝很快下旨,褫夺梁王的爵位,将他和萧徇等人圈禁起来。
梁王美梦破灭,犹不甘心,无数次的想见萧衡一面。他是做爹的,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几乎是压制子女们的尚方宝剑,无往而不利。
只要他见到萧衡,或是忏悔,或是要挟,他总能就范。
可惜,萧衡却置之不理。
他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把秦氏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了王府,再一件,他重新替柳氏另寻了一处依山傍水之地,替她迁了坟。
他和苏绾搬进了前慧敏长公主的府第。
清清净净,简简单单,只在门上挂了个萧府的匾。也不曾宴客,也不曾待宾,就只夫妻两口,伴着柳氏的牌位,吃了一顿团圆饭。
三更半夜,大门被敲响,宫内的御前总管带着人来请萧衡。
苏绾满是担心。这是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不让人消停?
萧衡安抚她:“无事。”
苏绾亲自替他着衣。
萧衡乘人不注意,对她耳语道:“再过一段时间,你仍旧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