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客观角度来讲,这是他们准备最为充分的一次任务,对于故事中的各大转折点事件,他们都已提前想好了应对策略。
景栗要完成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解决掉孟纶这一隐患,其躯体必须被焚毁,这样才能防止他体内的丧尸蛊虫扩散。
经事务所三巨头共同商议,认为孟纶即将变为丧尸一事,绝对不能被其兄长孟维提前知晓,毕竟血浓于水,中郎将孟维很有可能会为了保护弟弟而与英家人发生冲突,最好的办法,是由景栗暗中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孟纶提前上黄泉路。
景栗没有亲手杀过人,也没有胆量杀人,她的计划是,寻找合适的时机借刀杀人。
这对孟纶来说的确残酷,可是被丧尸咬伤的他已无药可医,要想保护驻军整体的安全,必须有所牺牲。
全部驻军之中,唯有中郎将孟维知晓药人之祸的真正缘由,他所收到的命令,是必须对此严格保密,故而他即便怒火滔天,也不能在手下面前痛斥“英台”。
进入三层的房间之后,他才咬牙切齿地泄愤,指着景栗的鼻子呵责道——
“短短几日的工夫,我手下的兄弟已经死了两百多人,全都和山里那些药人一样,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这一切惨剧都是因为长生邪术而起,你们英家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冤有头债有主,景栗据理力争,道明原委:“把人变成活死人的蛊虫确实是英家发现的,但是我父亲清楚这一方法不可能实现真正的长生,特别在临终前毁掉了中原地区的所有蛊虫!
今日的灾祸全因谷昇而起,他从苗疆找来了新的蛊虫,并把长生邪术献给了陛下,也是他提出以活人试药,才引发了今日的灾难!”
袍泽兄弟伤亡惨重,孟维胸中的愤懑之火熊熊燃烧:“谷昇是英家的弟子,他的长生邪术源自于英家,这笔血债就记在你们英家的头上,无论你怎样狡辩都逃不过天理报应!”
如此之大的黑锅,景栗可不能替英家背,她犀利质问:“长生灵山是皇家圣山,只凭谷昇,只凭英家,可能闹出如此之大的祸事吗!?”
药人之祸的罪魁祸首,不是谷昇,也不是英家,而是鬼迷心窍求长生的皇帝。
孟维何尝不知这一点,但他一直不愿直面内心承认。
他出身于武将世家,“忠君爱国”是深深刻在血液之中的信念,可是一场药人之祸,令他的信仰轰然崩塌。
君王昏聩贪婪,为一己私欲而弃千百子民性命于不顾,面对如此情形,是否还应继续尽忠效忠?
这一问题,全然无解,忠或不忠,似乎都是错。
见孟维负气沉默,景栗言明重点:“你带兵驻守在此,是为抵御药人,我带人前来支援,是为镇治药人,药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此刻我们最应该做的,不是追究责任,更不是内讧,而是齐心协力根除药人之祸,不再让无辜的兵将和百姓因此而丧命!”
第229章血流成河的营帐
中郎将孟维不是有勇无谋的兵卒,发泄完情绪的他稍微冷静了一些,明白“英台”所言有理,从书桌边的一摞文书中抽出了一本,面无表情道——
“经过几番交手,我们摸清了药人的一些特征,全部记录在上面。”
景栗拿起翻了翻,她不大认识隶书,不过这部分内容资料中全都有。
驻军已经发现,药人习惯昼伏夜出,视力不佳,但对声音十分敏感,被药人咬伤者,一刻钟之内便会成为活死人。
景栗有一事不解:“既然知道药人听力敏锐,而且一般不在白天出现,你们为什么要选择在下午放爆竹呢?是有意引药人出山,想在山脚下将他们一举歼灭吗?”
“药人根本没有意识和痛觉,即便断胳膊断腿,也还像疯狗一样继续扑咬,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之所以放爆竹,是因为…因为…”孟维难以启齿,可又无法隐瞒,停顿几秒之后,眉头深锁,继续说道——
“药人夜夜侵扰,全军上下几乎都被吓破了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不得已同意了将士们放爆竹驱邪的提议,没想到声响竟会召来大批药人…我的错…这全都是我的错…”
他痛心疾首,后悔不已,万般无奈之下的糊涂决定,造成了驻军极其惨重的损失。
“这不完全是你的错,大家都是第一次面对药人,出现失误在所难免”,景栗安慰了他,并说道——
“尽快告诉所有兵将,砍手砍脚无法制服药人,最好的办法是直接砍头,或者刺穿他们的喉咙,药人是通过嘶吼声召唤同伴,断绝他们发声的机会,更有利于我方逐个歼灭药人。”
“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孟维不禁起疑:“难道英家以前用活人试过这种长生邪术吗?”
“药人的攻击性有多强,孟中郎将比任何人都清楚,假如英家真用活人做过长生试验,恐怕早就被药人灭了满门。”景栗有理有据地反驳了对方的猜想,她不能透露解怨使者的身份,便另找理由解释——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用小动物试过药,和用在人身上的效果基本一致,因此我能够推测出药人的基本习性。
此外,还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动物被药人咬伤之后,也会变得和药人一样丧心病狂,而且具有相同的传染性,但凡从山上下来的动物,无论是大老虎还是小白兔,通通都要斩杀焚烧,一只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