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辈分,你可是本真君的曾曾……曾孙女!”
得知此女是自己前世血脉的N代孙女,陆长安表情严肃起来,交谈不再温润谦逊。
他板起脸,瞥了一眼花花公子的蔡麟,不悦的苛责道:
“身为徐家子孙,须得洁身自好,莫要与那些乌烟瘴气的人来往。”
陆长安此言是训责徐清歌。
但落到蔡麟耳中分为难听,脸色涨红,很是难堪。
“是,前辈!”
徐清歌有点懵,下意识应和。
这位前辈刚刚还温文尔雅、赏心悦目,让她引为知己。
怎么一转眼,就如同族内的古板长辈。
……
“姓项的!你人前显圣、故弄玄虚也就罢了,蔡某不曾计较。可你胆敢污蔑我蔡氏古世家,那就大错特错——”
蔡麟忍无可忍,怒声呵斥。
闻言,徐清歌面色一变,眸中隐含担忧。
蔡麟扣了一顶大帽子!
将私人间的言语冲突,上升为古世家的名誉立场。
只要有古世家的名义在背后撑场,纵然青衫男子是元婴真君,蔡麟也不用畏惧。
“滚!”
陆长安正眼都没看他,冷哼一声。
轰!
蔡麟只觉闷雷贯耳,心神巨震。
全身气血法力欲要炸裂,仿佛一条泥鳅被通天巨手按在原地。
“不……前辈饶命……”
他恐慌无比,竭力挣扎,但意识冰冷浑噩,陷入无尽的深渊黑暗。
强烈的死亡直觉涌来!
“一个日薄西山的古世家,仅有的那些底蕴,早晚被你们这种孽畜败光。”
淡淡的讥诮声,仿佛从遥远时空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
蔡麟从死亡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七窍流血,躺在紫竹林的亭阁里。
徐清歌、神秘青衫男子,都已不见踪影。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保命玉坠。
只见,玉坠上的三颗水晶,皆已黯淡碎裂。
蔡麟心头震骇,全身惊出冷汗。
那保命玉坠上的三颗水晶,理论上可以抵挡三次元婴修士的攻击。
方才那青衫男子,也没见怎么出手,竟让他三张保命符当场报销!
……
紫荆山上空。
徐清歌驾驭一只精巧青色飞舟,带陆长安飞往家族重地。
陆长安伫立甲板上,俯瞰下方地形轮廓熟悉的徐氏族地。
所过之处,时而带来亲切感;但至少数百年时光过去,看不到一个熟悉的故人。
“前辈,您不怕得罪蔡氏古世家?”
徐清歌手上掐诀,灵光辉映,身姿翩然轻灵。
陆长安哑然。
这位曾曾……曾孙女还不放心,想试探自己的实力层次。
诚然,大坤七大古世家之一的蔡氏,对寻常元婴修士也是招惹不起的庞然巨物。
大坤修仙界,世家、宗门并列。
七大世家、十大宗门,是大坤最强的十几个顶级修仙势力。
其中,七大世家传承最悠久。
那些强大世家,在坤州血脉分支众多,通过联姻,渗透大大小小的宗门势力。
位居上游者,或许能与大宇皇室媲美。
不过,大坤与大青相仿,都是普通的州界。
没有元婴大修士的主宰时代,千峰竞秀、群魔乱舞。
“小丫头放心吧!”
“就冲你一声前辈,项某看在故人情面,会让你拥有自主姻缘,不受外力侵扰。”
陆长安负手而立,老气横秋的道。
“谢前辈主持公道。”
徐清歌嘴角轻扬,甜笑嫣然,又屈身一礼。
她眼含流波,又试探道:
“晚辈忘记问,项前辈与徐氏哪位祖上是好友?”
陆长安看了她一眼,笑而不答。
“一定是玄祖!”
徐清歌想了想,猜测道。
“哦?为何是玄祖?”
陆长安前世名为徐玄,在其去世后,徐氏家族将其尊为“玄祖”。
徐清歌肃然起敬,正色道:
“玄祖是我徐氏家族历史上最关键的一位结丹真人,是他披荆斩棘,将最初一个小家族带领到前所未有的鼎盛,即使现在也没能超越。玄祖在历代结丹祖上中,实力神通数一数二,他广结好友,勇闯秘境,同时为家族繁衍了众多血脉分支……”
陆长安听的津津有味,这位N代孙女由衷的马屁,拍得内心一阵舒坦。
……
“清歌,深夜来访有何事,还带来一个外人?”
临近家族禁地的祖祠,苍老的声音传来。
祖祠门口。
一位三寸白须、老态龙钟的布衣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
“阁下……”
徐氏老族长“徐镇东”,看到徐清歌身旁的青衫男子。
他神情一阵恍惚,浑浊的老眼微微瞪大。
老族长揉了揉眼睛,看到这位法力莫测的青衫男子,隐隐感觉有些眼熟。
不是外貌长相,而是形神气质。
“徐安南与你是何关系?”
陆长安也觉这位老祖眼熟,与前世托付的曾孙辈徐氏族长有几分相似。
“徐安南是在下祖父。”
老族长与徐清歌对视一眼。
尽管没有传音交流,但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有所猜测。
对这位看不清深浅的青衫男子,老族长不敢有任何怠慢。
“前辈怎么称呼?”
“这位是项前辈,与我徐氏祖上有渊源……”
徐清歌主动介绍,简略说了下前面发生的事。
得知老族长的身份。
陆长安打量了一下,这位算是他的直系曾曾……孙子!
“项某能否进入祖祠,给当年老友上一炷灵香。”
陆长安没有多余寒暄,直接提出要求。
进入祖祠,他便能一览徐氏过往几百年历史,卜卦未来风水运势。
徐氏族长摇头道:“徐氏家规,祖祠重地,禁止外人踏入!”
陆长安怔了一下,这还是他当年参与编纂的族规之一。
祖祠重地,供奉先祖烈辈的灵位,享受家族后辈弟子的瞻仰和香火。
到了重要节日,还会举办祭祀。
“真的不能进?”
陆长安眯着眼,面色不快。
若有若无的真君灵压,让老族长呼吸沉重,背脊愈发佝偻。
他咬牙道:“不能进。”
“好吧。”
陆长安无奈摇头,收起真君灵压。
话音刚落。
唰!
青衫身影从祖祠门口凭空消失。
“不好族长!他闯进祖祠了……”
徐清歌急声道。
徐氏家规,祖祠重地,禁止外人踏入。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进了祖祠?”
老族长无动于衷,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项前辈速度太快,清歌确实没看到。”
徐清歌想了下,抿唇笑道。
老族长取出一卷族谱,其上除了辈分名目,还有些重要祖辈的画像。
直至一位青衫儒雅中年的画像。
老族长手指停顿,仔细端详起来。
“玄祖的画像。”
徐清歌一眼认出来,正是家族祖辈里自己最崇拜的那位。
“咦!刚才那位项前辈,与玄祖一样身着青衫。不过,二者的长相完全不同。”
……
徐氏祖祠。
陆长安步伐平缓,渐渐来到殿宇深处。
越往里走,他脚步越慢。
时而看到熟悉的名讳,浮现前世子孙后人的面孔。
终于,抵达祖祠最深处。
在位置最高的第一排灵位上。
【徐氏玄祖徐玄真人之位】
陆长安看到“玄祖”的牌位,背后墙壁上刻绘着一位白须老者的抽象画像。
在修仙家族,祖祠有仙凡地位之别。
这里修仙徐家的祖祠,只收录修仙者,
排位的顺序,以辈分、修为、家族贡献综合而定。
因此,前世徐玄即便辈分不算最高,也放在第一排。
摆放的地位,仅次于徐氏开山老祖,以及晋升元婴期的从风老祖。
从风老祖回归前,原本是玄祖与开山老祖并列,位于最中间。
按理说,从风老祖人还没死,在祖祠不应该有牌位。
“这个白眼狼!人都没有死,居然提前霸占祖祠的第一位!”
陆长安愠怒,挥掌一拍。
啪!
从风老祖的牌位炸裂,飘起一缕缕青烟。
“贼子!胆敢破坏本座的风水牌位——”
飘散的青烟中,隐隐涌动真君的威压气息,传来一阵怒吼声。
陆长安负手而立,横眉冷目。
按照辈分算,徐从风这个白眼狼,也是他前世的曾孙。
……
与此同时。
乘风宗,真君洞府。
十六盏油灯环绕的法台中心。
面容枯槁、身披深绿蟠纹法袍的徐从风,陡然睁开眼睛,凹陷的眼窝里,双眼阴郁,宛若幽冷鬼火。
“徐氏后人,胆大包天!”
从风老祖震怒,额头青筋浮现,周围灯盏摇曳,明灭不定。
年少时,他加入乘风宗,后来与家族疏远,划清了界限。
只有如此,他才被乘风宗真正当成嫡系培养。
后攀附上元婴长老的孙女,结为道侣。
如今成了老牌元婴真君,不用顾忌那么多,重新与家族取得联系。
念及旧情,只是一方面。
他晋升元婴期后,感觉自身达到极限,气运不济。
后得一位卜卦风水师的指点,说他与家族血脉斩断联系,坏了风水气运。
若能得到家族后人供奉,或许有改善。
修仙界在世的元婴老祖,在后辈祖祠留下风水牌位,也并非个例。
“与蔡氏的婚约要尽快敲定!本座正好回族一趟,倒要看看,是族内哪个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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