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许终于明白祁易是怎么作死的了。荣庆帝心眼小,但荣庆帝也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他尊为天子,却有想做而做不了的事,荣庆帝孝顺,当今太后并非他的生母,他想为生母求个名号却阻碍重重,一时心里郁闷也是正常的。
“祁大人是个瘦弱文人,平日里体弱多病,这二十廷杖打下去,不知道人能不能撑得住。”梁君宗继续说道。
屋中炉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邹清许看着梁君宗越说越上头,平时温润如玉的男子此时眉头紧皱,拳头紧攥:“谢党这些年残害了多少忠良,他们围在谢止松身旁,为非作歹,作恶多端,天理不容。”
邹清许端正坐姿,在这种硬质木椅上他坐不习惯,他下意识翘起了二郎腿,在梁文正转身之前及时察觉收了回去,想到沈时钊的两幅面孔,他不由在心里叹一口气。
可惜了。
梁文正心事重重,他是当之无愧的贤人君子,汲汲求治,少有私心,还会提拔自己不喜欢的人,只要是人才,他不论身份背景,不论党派站队,都给人以机会,邹清许看这个小老头闷闷不乐,想了想说:“既然现在事情无法逆转,我有一计,可以尽量减少对祁大人的伤害。”
梁文正看着他,问:“你有何计?”
邹清许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事已至此,我们得变换思路,力争把伤害减到最小。我建议——买通负责廷杖的人,让他们轻点打,无论如何留祁大人一条小命。”
梁文正:“......”
梁君宗:“......”
邹清许说完后,厅堂里鸦雀无声,梁文正和梁君宗面面相觑,邹清许从他们的神色和眼神中知道自己出了一条馊主意。
邹清许扶了扶额,他也想纵横捭阖,高光输出,但别说权谋韬略了,他现在只能想到这种馊主意。
屋里的沉默震耳欲聋,梁文正没想到自己的爱徒出这么一招,一下子郁闷了。
半晌后,反而是梁君宗说:“我觉得可以试试,毕竟现在我们束手无策,不是吗?”
.
御史祁易欺君犯上之罪被认定不可更改,荣庆帝下令责罚二十大板,择日行刑。
二十大板打完之后,祁易命格够硬,带着一条小命回家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