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钊:“陆嘉倒台了,现在朝中没人能盖过义父的风头。”
谢止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草大多都要在大树的庇护下生存,一棵树倒了,他们当然要找另一棵树。现在陆嘉终于倒台了,你们之前折腾了那么久,陆嘉只是伤了皮毛,现在学到了吗?”
谢止松抬眸望向沈时钊,眼里的光簇聚在一起,沈时钊迎上去,漆黑清透的瞳仁中深不可测。
谢止松亲自给他示范了如何臭不要脸的在背后捅刀,把人整垮。
沈时钊和邹清许把陆嘉架在火上烤,但他们烤得很慢,伤的只是陆嘉的皮毛,血厚的陆嘉依然能扛很久,谢止松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他们,他看时机差不多,果断出手,直接给陆嘉安了一个不详的名头,让荣庆帝迅速把他撤下台。
人心最怕猜忌,一旦心里将某件事或某个人和不详联系到一起,最次也要做点法。
要说陆嘉冤枉,是挺冤枉的,说他不冤枉,也不冤枉。
总之荣庆帝看他不爽,在大旱之年走投无路想要相信神明,自然便拿陆嘉祭了天。
谢止松轻飘飘说了一句话,便推波助澜,一石激起千层浪,帝王心里起了猜忌,多少人不得善终。
这种招数谢止松信手拈来,屡试不爽,沈时钊其实早已见怪不怪。
他偶尔惊讶于谢止松为什么次次都能得逞。
今日,沈时钊终于想明白了。 只要是人,都想活在神佛的护佑下。
只要心够狠,脸皮够厚,黑和白可以没有区别。
“我学到了。”沈时钊以目视地,轻轻攥起自己的衣角。
“据我了解,御史杜平向皇上上奏,他巧妙地绕过了内阁,把此次的灾情全貌朝皇上抖了出来,我趁此时机参了陆嘉,陆嘉也别怨我,如果他不倒霉,倒霉的人就是我。”谢止松嘚瑟完,没忘记是谁朝他使了绊子,睚眦必报的他收紧脸上的肌肉,目光里的狠意一览无余。
沈时钊一愣,他忽然觉得,他对谢止松的了解,只有冰山一角。
杜平在荣庆帝面前抖出了真相,谢止松的确一直掩盖灾情,他一边说灾情不严重,一边又问朝廷拨银子救灾,想轻轻松松把钱捞了,天下大旱,民不聊生,谢止松知道荣庆帝压着火气,他总归是欺君了,于是赶紧把陆嘉甩出去挡枪。
荣庆帝的心思果然全移到陆嘉身上,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将过错全归咎给陆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