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钊眨了一下眼睛,如同眼前有一片叶子飘下,他用疏疏淡淡的口吻说:“路过。”
邹清许点了一下头,没有深究,他今天被梁君宗骂得灰头土脸,情绪不怎么高涨,梁君宗像一朵洁白无瑕的花,沾不得一点污秽,这样的理想主义者,一头闯进乌烟瘴气的朝堂,邹清许天天耗费大量脑细胞为他铺路铺得心累,偏偏还不被理解。
他轻轻叹了一声:“真难啊,每天都过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沈时钊:“时局艰难,没有人容易。”
邹清许:“如果活得像你们谢党的人一样,天天花天酒地,倒也舒坦。”
沈时钊扭头看了邹清许一眼,邹清许立马抿紧了嘴。
“酒能消愁吗?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喝点酒?”邹清许换了话题。
他说完,看了一眼沈时钊不妙的脸色,心想还是别喝了,万一喝完像沈时钊一样发疯乱跑到别人家里怎么办?
但邹清许没想到,沈时钊竟然认真思考并回答了他的弱智问题,“喝酒不好,只会让你暂时忘记痛苦,等清醒后,痛苦一分不会少,如果想减少痛苦,必须从根源上彻底解决问题。”
沈时钊说的头头是道,阳光落到他身上,像照在一座耀眼的冰山上,邹清许看着他,这一瞬间,他感到沈时钊懂他的所有痛苦。
而能共情的人大多是因为经历了同样的痛苦。
邹清许忽然停下了步子。
艳阳当头,沈时钊还在往前走,错开的瞬间,他听到身后的人问:“你究竟是哪边的?”
沈时钊没有答,继续朝前走去,直接离开了。
邹清许骂骂咧咧,他看着不礼貌的沈时钊的背影,脑子里冒出一个严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