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被风吹皱,四个石柱巍然耸立,冷风灌入,锦王瑟瑟发抖。
荣庆帝脸上阴沉昏暗,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锦王,严肃地问:“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朝中真有人操纵科考了吗?”
锦王唯唯诺诺地开口:“对,但这一切都是太后的主意。”
外面雷声阵阵,荣庆帝脸上一阵明灭,“这件事有哪些人参与了?”
锦王依次列出了几个臣子的名字,说完后又怯懦地说:“真正负责操作的官员现在已经不在了。”
荣庆帝勃然大怒,他将一口气从胸中顺下,压着心里的火气问锦王:“你今日为何前来告诉朕这件事?”
锦王一时语塞。
他打小胆小怕事,操纵科考的流言不知为何又开始在宫中大肆传播,甚至惊动了梁君宗和杜平等一众清流,尽管他们暂时没查出什么,但锦王夜不能寐,总担心被查出点什么。
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先是荣庆帝告诉他要谨慎,后来沈时钊又告诫他要小心,连平日里和太后一向关系差的泰王都和太后有了往来,他不得不想入非非,以为消息是太后散播的,太后要拉他下水,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锦王内心无助又悲凉,他要先发制人,把太后供出来,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他想了想,现在能保他的,对他好的,只有荣庆帝。
他对荣庆帝全盘托出。
锦王说:“上次父亲赏赐过儿臣后,儿臣心里不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儿臣以后要和清流往来,以圣贤为师,不敢再做此等事。”
雷声轰鸣,震天撼地,地砖冰凉,锦王跪在上面,两腿酸痛,涕泗横流。
荣庆帝比锦王想象中要平静,没有爆发,也没有怒不可遏,他往前走了几步,淡淡地对锦王说:“起来吧。”
锦王可怜巴巴地抬头:“父皇会原谅儿臣吗?”
荣庆帝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会原谅你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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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清许和沈时钊在茶馆檐下站了半天,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样子,照这样子要下到半夜,眼看四下一点点变黑了,邹清许对沈时钊说:“雨应该停不了了,我们冒雨各回各家吧。”
沈时钊看着瓢泼雨势:“这里离你家应该很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