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先自己修炼,煞气则攒起来,留给新的转修武学。
当然,计划是计划,如果情况需要,那随时都可以用金刚杵冲关。
反正有了屠宰房这一个稳定的煞气来源,以后他修炼武学,可选择性都会提高很多。
抛开杂念,李存孝再度驱使牛鬼,沿着经脉上溯印堂穴。
药王堂杂役一旬得休一日,轮值交换。
下次回城中时,估计就能突破肺脏了。
宋州城形制仿照两京,东市西市附近的坊市,都是商贸繁华、一等一的销金窟。
就连街柳巷,也同样如此。
京城平康坊的妓子艳冠天下,州城嘉善坊的妓子也不甘落后。
尤其是时间来到六月,距离下个月的中元佳节、盂兰盛会已经不远,大量江湖客涌入城中。
青楼赌坊,日日爆满,老鸨们一张脸都要笑出褶子了。
一处青楼包厢内,七八个年轻俊朗的武者分席而坐,眼前少女们轻纱襦裙,胡旋飞舞。
美人如,酒香醉人,气氛恰似这初夏渐渐热烈。
“尤兄和侯兄,都是咱们宋州的翘楚。”
“此次盛会,就看二位兄台拔得头筹了!”
魏彬举杯祝词,在他的上首处,近来声名鹊起的侯逸尘、尤靖风谦虚一笑。
“魏兄太过谦虚,谁不知你叔父在寺中罗汉堂担任执事?”
“耳濡目染,见识定是要比我们这些乡野之人广博得多。”
“岂敢,岂敢。”
魏彬连连摆手,但翘起的嘴角却说明他内心十分受用。
“咱们的父辈、长辈,都是在寺中任过职、习过武的,平时大可多走动走动,亲近亲近,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纷纷附和。正如魏彬所说,在场之人某种意义上都是“僧二代”。
人情往来不必多说,所学武学,基本也都是源流于天鼓寺。
他们只要能拜入门墙,不但能靠着长辈积累的信息差,迅速站稳脚跟。
更能靠同出一源的武学,不必苦恼兼修就可以进阶或者无缝转修,比普通弟子强了太多。
“不过如今明教真是势大,四处掀动流民乱匪,搞得到处不得安宁。”
侯逸尘叹了一口气,尤靖风也颇有同感。
“是啊,就连我家的鹰爪门,都被逼得困守坞堡,不敢轻易外出。”
“否则父亲也不会提前一个月护送我赶到州城,就是怕路途中出现波折。”
“诸位不必担心”,魏彬笑着举起酒杯。
“明教妖人再凶,难道敌得过德正住持?”
“恐怕咱们拜入寺中之后,第一个任务,便是要跟随寺中师叔们,清剿妖人了。”
众人闻言都会心一笑。佛门和明教互相敌视,由来已久。
后者本来是外来无名小派,但却靠着混入禅林生存下来,甚至后来接收了净土宗的遗产,发展壮大。
但凡密宗门人,无不恨极了这帮披着袈裟搞事的假和尚。
甚至有人说,武宗皇帝当年灭佛,掀起会昌法难,都和这帮妖人有关。
“魏兄这么说,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侯逸尘目光闪烁,“我听闻圆觉师叔早已黄庭圆满,近来是否.”
话语中有未尽之意,众人顿时竖起了耳朵,魏彬闻言却面色一僵,片刻方道:
“我叔父固然是黄庭圆满,但侯兄未免太过轻看真形境界的凶险了。”
尤靖风看出魏彬神色尴尬,连忙岔开话题:
“魏兄所言在理。武道修行,外魔可除,内魔难灭。”
“就算是天鼓寺的真传,吃的妖魔肉和丹药里没有一丁点煞气,不也有人倒在了第五境,身死道消?”
“对了魏兄,听闻那位德聪首座乃是丹道圣手,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讨得他的欢心.”
除了中间的一点小插曲,整场宴会还算是宾主尽欢。
但当魏彬坐上马车,神色的阴沉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过回到家中,一个不期而至的身影却让他露出笑容:
“叔父!”
那人闻声回头,却是个面容冷厉、留着一字胡的中年和尚。
“最近修炼怎么样了?有把握在盂兰会前三练圆满吗?”
没有多少波动的语气,让魏彬的神色尴尬起来。
“应该.没问题?”
中年和尚皱起眉头,“你最近的应酬是不是太多了?”
“侯逸尘和尤靖风毕竟是最有希望拜入首座门下的翘楚,侄儿也是为家族考虑”
魏彬神色讪讪,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你已经二十七.罢了,我会去药王院替你求丹,盂兰会之前,不突破最后一练圆满,不许出门。”
中年和尚欲言又止,扔下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而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魏彬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明白,自家叔父大概是又失败了。
“突破真形又失败了。”
圆觉独自一人骑马走在官道上,脸上露出疲惫。
黄庭圆满已经三年有余,但每每尝试,那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都让他不敢越过雷池。
真形境界,是武者和己身魔头最激烈的交锋。
若不能心无杂念,战胜自我,那入魔便是必然结局。
圆觉知道自己不能成功的原因,那桩几十年前的旧事,是自己的心魔。
“阿匀你闯过的祸太多,为兄已经累了。”
“若不是当年那个贱人怀了你的遗腹子,咱们家的香火也要断绝。”
“等彬儿入了天鼓寺,我便了无牵挂,可以拼死一搏。”
至于杀害了弟弟的张力士
他不知多少次出现在梦中,圆觉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张脸。
但一晃十多年,仇家早就寻不到踪迹,这件事也就成了他的心魔。
若能斩杀仇敌,说不定大仇得报,心念通达,自己就能打破真形?
圆觉哑然失笑,在寺门外下马,快步来到药王院的草木房。
侄儿魏彬天资不足,只能找园苓求些丹药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