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一行往下翻,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中。《春光乍泄》“这部电影,你看完了吗?”季景殊问。“看完了。”池逢时说,“你呢?”“没有。”季景殊摇头。读书时那个意外的晚自习没让他看完这部电影,但让他收获了一个男朋友。分开后,他几次三番搜过这部电影,却没有一次点进去过。和池逢时一起看的电影,就算没看到结局,他也不想一个人继续。“那就看这个吧。”池逢时从他手中拿过遥控,摁下“确定”键,“这电影挺好看的。”“可你不是看完了吗?”“那也不过是再看一遍而已。”关了灯,客厅的光源只剩下了电视屏幕。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拍打在玻璃窗上,像是给这部背景潮湿的电影增添背景音。开场的香..艳场景映入眼中,季景殊的记忆被拉回那个晚自习。是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这个天天说着喜欢自己的人的呢?大约是在他的身上看到那份自己没有的热烈与真诚的时候吧。屏幕里,黎耀辉和何宝荣在狭小的公共厨房里跳舞。屏幕外,池逢时和季景殊在并不算宽的沙发上接吻。谁先吻上谁柔软的唇瓣,谁先覆上谁滚烫的皮肤。大约是不重要的。电影的剧情走向,窗外愈发磅礴的大雨。大约也是不重要的。唇舌吻上的一瞬间,季景殊的指甲在池逢时的肩头烙上红痕。“池逢时……”季景殊无法稳下自己的气息,“回,回房间。”池逢时的眼底尽是欲..色,他没做回答,像忠诚的骑士抱起公主,回到了卧室。满是伤痕旧茧的粗糙的手与温暖柔软的口腔给予的触感毫不相同,交织着,如折如磨,如梦如幻。“宝贝。”池逢时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凑上前碰了碰他的脸颊,“前段时间我还是个独居的单身男人,有些东西没有准备。”“所以……”池逢时缱绻地看着他,眼中的情与欲满溢,“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季景殊睁开眼,眼眶中好似蒙上了一团雾气。眼前的池逢时他看不真切,但搭在他背上的那手却能摸到狭长的疤痕。“不用戴。”季景殊听见自己说,“就算有……也不用戴。”窗外雨势愈来愈大,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匀称变得越来越急促。恍然间,展翅声伴着鸟啼划破夜空。像淋了场雨的燕雀,湿漉,无力。燕雀回巢,收获舒适的怀抱。沉入睡眠,陷入梦境。季景殊好似听见了池逢时的声音。“季景殊,你爱我吗?”季景殊觉得问这个显而易见问题的池逢时像个笨蛋。他呼了一口气,小声喃喃。“笨蛋池逢时。”第38章黑暗中,池逢时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季景殊。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脖颈处都是池逢时留下的红痕,虽然池逢时并没想在他的身上留太多痕迹,但耐不住季景殊会把自己白净的皮肤凑到他的唇边,即使他没有开口说想要什么。挺意外的,毕竟在池逢时往年的幻想与梦境中,季景殊是个在床..上十分内敛且羞赧的形象,可却会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但也足够真实,与幻想截然不同更昭示着这不是黄粱一梦,更何况还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的“爱”。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季景殊都没说过爱他。温存后略显平静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许凉薄,池逢时仰着头放空。吱吱吱的挠门声钻入耳中,偏过头,睡梦中的季景殊也皱起了眉。池逢时放轻动作坐起身,绕到季景殊床头那边半跪在地上,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很轻柔的吻后,替他掖好了被子。走到门口,一手捞起一个儿,压低声音道:“不许挠门吵人睡觉啊。”两只小猫被他揽在臂弯里活动不自如,挥爪蹬腿以示抗议。池逢时将它们俩放下来,打开储物柜的门翻出冻干添进了两只猫的碗里后,本着一家人不能厚此薄彼的心理,又抓了一把冻干走进了老三的房间。房间很大,设备也很全,猫碗猫窝猫爬架什么都有,但它只是蜷在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睡觉。为了方便救助被剃掉了毛发后的它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瘦瘦弱弱的看上去像个营养不良的大耗子。池逢时蹲在它的身边,拿着一颗冻干凑近了它的鼻子。小猫瞬间清醒,咬走了他手上的那颗冻干。耐心地一颗一颗喂完冻干后,池逢时对它道了声“晚安”,走出了它的专属房间。洗了个手,池逢时拿过烟和打火机走进阳台,关上了门。打开窗,夜风吹到他的脸上,冷雨糊了一脸,使得本就没有睡意的他更加清醒。垂着眼点了根烟,池逢时双手撑着窗台,出神地看着窗外。烟身被雨水沾湿后入口的味道更重了些,苦味在口腔里肆意掠夺,侵占了吻的味道。“怎么一个人在这抽烟?”季景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