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暴露身世
囚车中的女子,正是昨夜被关押在摄政王府水牢中的乱党。
太庙被烧,是奇耻大辱。
封锁城门全城搜查,这样温和的手段,已平复不了朝廷的怒火,更无法警戒和示众。
为了御众,摄政王下令,昨夜被捉的贼首,将要于今日午时,在长安街的鼓楼前,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施以凌迟之刑。
九百九十刀,将皮肉一寸寸割掉。
以血为祭,宣布从今日起,开始对羌门逆贼的全面绞杀。
这条政令,已经在辰时,由摄政王府麾下的私军,散播至大街小巷。
并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从京城传至各个州县郡属,凡有举报羌门线索者,赏银百两,凡有窝藏羌门中人,与其蛇鼠一窝妄图颠覆社稷者,无论身份贵贱,皆抄家灭族,连坐三代!
血的气息,笼罩住这张灯结彩的每一条街巷。
本应该是爆竹声声迎新岁的元月初一,今春腥云密布,人人自危。
为了发泄心中的恐惧与怒意,百姓们围堵在一起,追着那囚车,唾弃着、辱骂着、将手中一切可以扔过去的脏东西,往那女囚的身上砸去——
那女囚浑身脏污,枯槁地蜷缩在铁笼中,鲜血淋漓的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无声地哀求。
云清絮看到这一幕,不知怎得,心慌得要命。
一旁,林婉如的声音,如毒蛇一般,在她耳边厮磨。
“仔细瞧瞧,她竟与你有七分相像。”
“一样的胖瘦,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从头到脚,全都是伤口……”
“要是把你们替换一下,想必谁都发现不了吧?”
说着说着,林婉如忽然笑出声。
那笑声诡异而刺耳。
“原本想让你死的更痛快点儿,可昨儿,本郡主见了一个有趣的女子,她告诉本郡主,今日有她做接应,能让你千刀万剐地死去,以泄本郡主心头之恨。”
“你说说你,做了那么多孽,如今落到这个下场,也是你活该,”
“你说我说的对吗?”
……
呵。
活该。
云清絮手攀上自己的脖子,抓着自己的嗓子想说几句话,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挣扎许久,颓然又沉默地将头垂下来。
她活该。
活着活该,死了也活该。
做对做错、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刻,已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人想让你死,总能找到千千万万种理由。
云清絮只觉累极,疲惫至极,缓缓闭上双目。
后面林婉如又说了许多刺耳的话,许多羞辱与嘲讽,好像她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穿衣是浪费布料,无用至极,死了也要白占一块墓地一样。
听得云清絮都忍不住同情起林婉如。
这样不堪的自己,难为林婉如硬着头皮与她结拜姐妹。
……
马车继续前行,去的是鼓楼的方向。
人越来越多,拥挤成灾。
都是过来看凌迟之刑的。
这样残忍的割裂的杀人的手段,有几十年没见了。
上一回,还是先祖帝清理叛乱的时候,将那造反的首领,一半凌迟,一半车裂。
杀了三天三夜,人才死透。
原本鼓楼外围的这条街,脚下踩的是青石板。